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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shimuma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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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奇幻] 赌约:娇妻的清白(NTR 195章完结)



(1)
「你带那么多东西干嘛?就回去一个星期!」谢飞看着自己的老婆拼命的在往行李箱里塞东西,有些不悦的说。

他老婆高琳娜不做声,手却也不肯停,依旧在往已经满满当当的行李箱的缝隙里塞着一些被规规整整的卷成团的小衣物。

看着门口已经整理好的另外两个大皮箱,谢飞无奈的摇摇头,知道也拗不过她,索性不去管她。

客厅里丈母娘抱着他们两岁女儿,笑呵呵的说:「娜娜呀,你这是要搬家呀?不就回去一个星期吗?你带那么多衣服干啥?」

高琳娜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一边用力的把行李箱的扣子扣上,一遍说:「这是我头一次回东北,怎么也得带够了东西吧,再说了,大姑姐家孩子多,这些都是小飞和我不怎么穿的衣服,都挺新的,扔了怪可惜的,回去让她们看看,能穿就穿,不能穿再扔。」谢飞动了动嘴巴,却没说话,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焦虑。

就在前一天,两口子还因为回东北老家的事吵了一架。

回东北,是因为谢飞的母亲去世满七七,要带着母亲的骨灰回老家安葬。

可是谢飞不想带着自己老婆回去,问他为什么,他又支支吾吾的说不清。

高琳娜其实也不是说她一定要去东北,而且这次回去也不是为了玩,她觉得,这次回去是送自己的婆婆的骨灰回老家,而且正好学校已经放暑假了,时间又充裕,自己这个做媳妇的如果不在场,那简直就是天大的不孝。

高琳娜怀孕之前也没见过她的这个婆婆,婆婆来伺候月子,就留下来和他们住在一起。说起来,这两年多的相处下来,婆媳二人就根本没出现过其他家庭里的经常遇到的婆媳关系纠纷,可以说婆媳两个相处的几乎像是亲生的母女般融洽。只可惜,老太太只享受了两年的天伦之乐,就突发心梗去世了。

谢飞还有个姐姐,因为母亲去世的时候正值她的第四胎临产,所以没法赶来奔丧。

在谢飞的老家有个风俗,老人在外地过世,头七之后,到满周年之前一定要把棺木或骨灰迁回老家安葬,老伴已经过世的,更要安葬在一起,这样才能福荫后代,家门安康。

谢飞的十一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就葬在老家的族地里,这次,他也是要遵从风俗,把母亲的骨灰带回去和父亲安葬在一起。

但是他直到昨天,还一直不想带高琳娜回去,这让高琳娜十分费解和恼火。

高琳娜比谢飞小两岁,一三年她大学毕业后来深圳入职的第一家公司遇到的谢飞,说实话,最开始,相貌平平,个头也不高,看起来又有些土气的谢飞并没有引起高琳娜这个大美女的注意,两个人又不在一个部门,所以谁也没有想到最后他俩居然能走到一起。

说起高琳娜的样貌,恐怕要耗费笔墨来褒赞一阵子了。

她是广东梅州人,正宗的客家姑娘。南国女子几乎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肉嘟嘟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长发过肩,发尾精心的烫成波浪大卷一颦一笑,风姿绰约,少女的楚楚动人,少妇的素雅风韵,在她身上似是天成。

无需额外的装饰,身材就更加无可挑剔,身为南方女子的她,却有着一米六八的身高,加之平时注意锻炼与保养,二十七岁的她蜂腰丰臀,水滴状的圆润乳房生过孩子之后不但不显下垂,却愈加膨胀丰满,纤长的双腿似乎无一丝多余赘肉,怀孕生产对身材所带来的影响似乎对她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赞扬美人的词汇总是不嫌多,却又总是嫌不够,对于高琳娜的样貌,那算得上是迷倒了众多男人,不夸张的说,直到谢飞和高琳娜已经结婚生了孩子的今天,她的办公室还经常有一些执迷不悟的仰慕者送来的各种礼物,甚至还经常通过各种渠道发来赤裸裸的告白。

高琳娜有些见怪不怪了,从她上初中开始,她就已经习惯了被各种男生,甚至男老师的骚扰,她出生在一个传统家庭,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她的思想也被影响的极为传统,大学时虽然象征性的交了个男朋友,不过她却坚守贞洁,直到和谢飞结婚的当天。

只可惜,外表老实本分的谢飞那时候却不是童子身,他早在大学时代就和女朋友偷吃了禁果,只是因为毕业时他坚持要来南方发展才不得不和之前的女朋友分手,命运使然,他却遇到了天仙般的高琳娜。

两个人互生情愫的故事不怎么波折,美女哪有男人不动心,谢飞是第一次见到高琳娜就神魂颠倒了,不过高琳娜开始注意谢飞却很偶然,也很……不知道怎么形容,很奇怪?算吧,就是公司聚餐,很多男同事都搭话,只有作为公司里最年轻的网络工程师的谢飞却始终躲在角落里,而且还引起了公司里新晋第一美人的注意,这,只能用奇怪来形容了。

也许是自卑吧,总之谢飞肯定不是这种老谋深算的人,他不敢过去和女神搭讪,他始终觉得自己靠不上边,不过结果却令他完全出乎意料,新来的美女实习生居然主动来和他说话,而且更让公司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光棍汉或者花花公子哥们大跌眼镜的是,他俩在聚会结束后居然还搭伴一起走的!

两个月后他俩真的开始以恋人的姿态面对大家的时候还引起了公司上下不小的轰动。

要知道,谢飞当时还只是个小小的中层,月收入刚刚过万,房子车子都没有,样貌个头一切都平平的一个人,到底怎么得到的美女的心,成了当时甚至现在也在公司里回荡的一个未解之谜。

两人的恋情公开了,高琳娜只好离开了那个公司,应聘到一个私立的学校做了个小学老师。

恋爱的过程甜蜜而又幸福,2015年谢飞和高琳娜把全部的积蓄和两家老人的资助拿出来交了首付在深圳关外买了套房,并结束两年的恋爱时光,步入婚姻的殿堂。

一年之后,2016年,谢飞的两件大事,升技术部副主任和女儿来到了这个世上,待产阶段,谢飞就把老家的寡居母亲接了过来,一方面照顾高琳娜,一方面,也能母子团聚,让老太太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只可惜,老太太刚刚开始过了两年的舒心日子,就突发心梗去世了。


(2)
高琳娜也是很小就没了父亲,和婆婆相处这两年多,几乎是把婆婆当成亲妈来对待的,婆婆的突然去世,她伤心的和亲生女儿一样,听说谢飞要把婆婆的骨灰送回东北老家去,她也坚持着要跟着回去圆坟,却遭到了谢飞莫名其妙的阻拦,两个人才少有的红了脸。

两个人相识到现在,几乎是没吵过架的,就算有,谢飞也是绝对主动让步的那个,这回也是如此,尽管他心里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不过在高琳娜强硬的坚持下,他还是妥协了。他始终没说清楚为啥不想高琳娜跟他去东北。

高琳娜的妈妈虽然没掺合小两口的拌嘴,不过心里却有些犯嘀咕,是不是这个女婿在老家有些没解决的情债,怕我家娜娜发现?岳母心里这么想,也不好给女儿进谗言,只能憋在心里。

高琳娜就郁闷了,谢飞像是个木头疙瘩,怎么捶他都不讲原因,搞得自己心里像是堵了块臭烘烘的抹布一样不痛快。

她心里其实和她妈妈想的也差不多,谢飞上大学前一直是在老家长大,就算有个相好的也不奇怪,只要在和自己结婚后两个人没有继续往来就行了,可是她生气的是,这个死木头脑袋就是不肯跟我讲实话,就好像我是个多么不通情达理的女人一样!气死人了!还好,谢飞终于还是答应带着她一起走。

只是他支支吾吾的说要有个条件一定要高琳娜答应了才行,高琳娜犹豫着答应了,他才说道:「回去后,你不要问我姐关于孩子爸爸的事,千万要记住!」高琳娜心里有些诧异,却也不好再追问,就点头应允了。

「还有些事……等下了飞机,在路上我再和你说吧。」谢飞说着,瞥了眼外面哄外孙女的岳母。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高琳娜的好奇心大涨起来,急忙点头附和他。

家里的事交代给岳母照料完全么什么好担心的,两夫妻收拾好行囊,形色匆匆地搭乘飞机从深圳飞到谢飞老家辽宁。

从沈阳机场出来,两人又转乘长途汽车,向着谢飞生长的那个小山村赶去。

七月的北方,艳阳高照,长途大巴飞驰在通往县城的省道上,虽然有些颠簸,但是对于高琳娜这个头一次到北方来的南方人来讲,窗外的风景还是深深地吸引着她的眼光,甚至差点忘记了追问谢飞还有什么事要嘱咐她的。

谢飞虽然已经有差不多快十年没回到这里来了,但是他却对窗外快速飞逝的故景毫无性质,而且随着距离家乡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似乎愈加忧心忡忡起来。「老公?你怎么好像不开心?不舒服吗?」高琳娜发现了谢飞的脸色不好,小声问。

谢飞摇摇头,看了看妻子娇美的面容,喉结动了几下,却没说话。「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有些事好和我说吗?说吧….」高琳娜很严肃的把身体转向谢飞,微微翘起嘴角,故意漏出微笑补充道: 「……说吧,我承受得了她越是这样,谢飞好像越是心里有些压力,涨红着脸感觉更加难以启齿的样子。

高琳娜被他的囧样气笑了,抿着嘴唇小声笑着说: 「好啦,不用说啦,我知道肯定是你家里有个小初恋的事,对吧?」

谢飞眼睛用力地眨了眨,想了半天才说:「天地良心,绝对没有!」

高琳娜白了一眼撅着嘴巴说: 「你这男人真是的,初恋就初恋呗,你只要发誓,回去后不可以单独和她在一起,我不会生气的,再说了,人家可能早就结婚生孩子了,你这次回去人家肯不肯来见你还不一定呢,你担心个什么劲呢?」谢飞急忙用力地摇头说: 「娜娜,相信我,真的没有,我在老家真的没什么初恋,我都和你说了,我初恋就是上大学那个,然后就是你……」「哦……我知道了,那就是暗恋,对吧?」高琳娜满脸坏笑的插话说。

谢飞仍旧用力摇头说:「不是的,我要和你说的是我姐的事。」

高琳娜收起笑容,端身坐在谢飞身边,乖巧的眨着长有长长睫毛的大眼睛看着谢飞,听他开始说他家里的往事。

谢飞像是需要下定好大的决心才行的样子,犹豫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道:
「我出生的地方叫饮马河,传说当年努尔哈赤的军队进攻中原的时候路过这里,在这里歇脚喂军马喝水而得名,这是个只有一百零几户人家的山坳坳里的小山村,村口有条不宽,也不深,但是却从未因天气原因断过流的小溪。这里由于是山地地形,可供耕种的土地很少,所以一直很贫穷,我妈说直到近几年发展绿色旅游业,才给这个小山村带来一丝活路。」

高琳娜点点头,插话说:「我知道,这些你妈跟我说过。」

谢飞点头继续说:「我爸当年是村里唯一上过高中的,所以生前一直是村里的会计,我家在我爸去世前,一直属于村里面生活条件很好的」

谢飞顿了顿,说起了多年前去世的父亲,他还是会感觉到胸口真真发闷,接着说:「后来我家不行了,为了让我上学,我姐……我姐嫁给了害死我爸的那个人。」

高琳娜吃了一惊,半张着红嘟嘟的嘴巴,问:「啊?你爸爸是被害死的?」谢飞示意她压低声音,环视了一下周围,见其他乘客并没有注意他们,才小声继续说:「我爸是被人踢了胸口一脚,连续吐血七八天,后来发现不好,送去县里的医院已经不及了。」「踢你爸爸的那个人是你姐夫?因为什么呀?」高琳娜邹着眉问。

谢飞的眼神有些飘忽的敷衍道: 「不知道为什么吵架,我那时候小,我也不懂……」高琳娜了解谢飞,她知道谢飞是个闷葫芦,心里有事轻易不会说出来,而且一旦他不想说的事,你无论怎么追问都不会说的。

「可是,只是踢了一脚,就算是踢在胸口,就死人了?」高琳娜问。

谢飞愤恨地说: 「我妈说,踢的那脚不要命,要命的是我爸憋住了心眼,活生生气死的。」

高琳娜觉得愈加不可思议,惊讶的问:「到底因为什么打架,怎么会把你爸爸气成这个样子呢?」谢飞抿着嘴唇,脸憋得涨红,说:「你别问了,反正……不是啥光彩事。」

高琳娜气的够呛,脑海里翻腾起一百几十种不光彩的事,不过哪种也不确定能气死人。

「可是你上学为啥又和你姐夫有关呀?」高琳娜追问。


(3)
谢飞的眼神突然变的阴沉可怕起来,没好气的说:「你注意!我不承认他是我姐夫,他叫董老三,我叫他啥,你就叫他啥,不许你叫他姐夫!」

高琳娜笑着说: 「行吧…说呀,你上学和那人有啥关系呀?」

「我上学四年的钱都是他出的,不过后来我工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上学这几年的花销都还给我姐了。」

高琳娜依然甜甜地笑着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虽然你老爸的死和他有关,不过现在毕竟都是一家人了,你姐和他要是感情不好,能生那么多孩子吗?听我的,想开点,这次回去别总板着脸,说点软话,和他缓和一下矛盾嘛,毕竟这么多年了,你总是这样别扭着,你姐在这里面也不好做人是不是?」

谢飞好像有些激动的辩驳到:「你不懂!别跟着乱掺和!我家和他董老三何止就这点过节,事情多了,要我原谅他?除非我俩之间死一个!」

高琳娜瞪了她一眼说:「行行,那你就和他别扭着吧,到时候看你姐怎么办,一边是老公,一边是弟弟,都是骨肉亲人,你真的是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姐姐着想」谢飞叹了口气,语气哀怨的说道:「我姐,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才嫁给他……董老三那个王八犊子早就祸害了我姐的身子。」

高琳娜心里不免也有些堵得慌,知道再问下去,一定会触及到谢飞更加不想触及的往事,虽然还有好多问题想搞清楚,却还是忍住了好奇心,挎着谢飞的臂弯,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家那里有什么好吃吧。」

一路上,两夫妻再没提及老家的往事,直到傍晚时分,长途大巴车才缓缓停到了镇里的长途客车站。因为村里不通大巴车,从镇里还要转乘三轮车到村里。

从镇里到村里的路就差的多了。

沙土路坑坑洼洼的,三轮车时快时慢的艰难前行着。

开车的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模样的大叔,在路上不停的偷眼看这对衣着时尚的男女,扯着嗓门子问:「你俩是饮马河子的人?我咋没见过你们呢?」

谢飞应道:「我是老谢家的,我爸谢明普。」

那大叔突然受惊了般大声问:「哦!那你就是老谢家谢大玲子的弟弟呀?你都这么大了呀?」说着飞快的瞥了一眼高琳娜问接着「这是你媳妇儿吧?真好看!」高琳娜脸色绯红起来,不过心里却美滋滋的。

谢飞笑着点点问:「这几年不是说要搞旅游吗?这路也不好好修,搞哪门子旅游呀?」

大叔满脸不屑的说:「搞鸡毛旅游?省里拨了一个亿,搞绿色山村搞山区旅游,到市里就剩两千万,说要搞无土化蔬果,到了县里剩一百八十万,说要修路,到镇里,剩你妈逼四十万,说要先改善水循环,到了村里,连你妈逼毛都不剩还搞鸡毛旅游!都到你妈逼里游吧!」

谢飞笑着说:「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你说这些也都是道听途说的,真的有层层扒皮的问题,人家也不会让咱们老百姓知道呀。」

大叔笑着说:「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反正咱们的路这么多年了没改善是老百姓都看在眼里的。」

谢飞也不了解家里的情况,只好跟着说:「会好的,以后一定会好的。」

大叔问:「对了,董老三今年刚选上村长了,你家大玲子告诉你们了吧?」谢飞皱了皱眉头,说实话,关于这个人的任何消息他都不想听,但是在外人面前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点点头,敷衍道:「嗯呢……」那大叔眼角突然流出一丝莫名其妙的闪烁,试探着问高琳娜说:「那老谢家媳妇儿是哪里人呀?你们没在村里摆酒吧?要是摆了我肯定知道。」

高琳娜那急忙回答道:「我是广东人,我头一次跟他回这边来。」

谢飞接着说:「我们在深圳定居了,这次是送我妈回来和我爸安葬在一起。」

大叔瞥了一眼谢飞怀里抱着的骨灰罐,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唉……我也听说了,你妈也真是,辛苦了一辈子,受了一辈子委屈,到老了,儿子有出息了,人没了,唉……」谢飞眼角早已开始湿润了,高琳娜更是忍不住开始掏出纸巾擦鼻子。

谢飞见大叔对自己家那么了解,便问道:「请问您贵姓?」

大叔笑着说:「免贵!我姓孙,你家不是住村东头嘛,我家就住村西头,孙丽娟,孙丽娟不是你们同学吗?孙丽娟是我家二丫头。」

谢飞猛然想起一个上小学时候经常欺负自己的胖丫头,笑着点点头说:「不好意思孙叔,我也是走了有十几年了,家里人也都忘的差不多了。」

孙大叔说着又叹了口气说:「我家老三在北京打工,也是出去好多年了,这个兔崽子也不想家,过年过节都不回来!还有赵广志家的傻子,把脚砸坏了,现在整天在家里作,啥时候把他妈逼疯了他就老实了…….」

谢飞两口子也无心听孙大叔的唠叨,眼看着远远的路尽头出现了一排整齐的白杨树,树下星星点点地可以看到几间红瓦屋顶,再定神望过去,一座小桥已经清晰可见。

谢飞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一只手紧紧的揽着骨灰罐,一只手用力地抓着高琳娜的手。

高琳娜却异常的兴奋和开心,像个开心的小女生般把头仰起来使劲地去呼吸山里面透彻又富含着一丝泥土气息的新鲜空气。

趁着高琳娜仰头挺胸享受山里纯净的空气,老孙头却忍不住把目光在她穿着T恤被撑起的圆满丰润的胸前来回的溜了好多遍。

谢飞其实早就注意到孙大叔的眼神不规矩,不过他的关注点不在这里,随着三轮摩托距离村口越来越近,他的视线中早已注意到村口路边一个瘦弱的抱着小婴儿的身影。

那身影也在朝村外的方向张望。当那人终于看清过来的三轮车里探出的头正是自己苦苦等候的亲弟弟时,她立刻泪流满面的大叫起来:「二胖!二胖啊!」这个小名只有家里最亲的人才会叫,谢飞没等车停稳就飞身跳了下去,巨大的惯性加上乡村土路的坑洼不平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引得身后的高琳娜惊呼了一声,不过谢飞还是蛮灵活的,迅速保持了平衡,冲到姐姐面前,咧着嘴笑着问:「姐!你咋出来了呢?不是得坐月子吗?」谢玲白了他一眼,脸上还挂着泪珠子,胡乱抹了一把说:「你傻啊,咱妈都七七了,我还做啥月子?」「老四是姑娘还是小子?」谢飞问。「还是丫头……就没那养儿子的命。」谢玲一边抱着怀里的孩子一边说。谢飞瞅着姐姐怀里的孩子得有两三岁了,问: 「这是老三?」


(4)
谢玲摇摇头,没回答,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谢飞身后款款而来的高琳娜说道:「哎呀妈!……这就是娜娜吧!这家伙,跟个大电影明星似得,这也太漂亮了!」高琳娜被她着咋咋呼呼的一顿夸搞得面红耳赤的,急忙摆手说:「大姐别笑话我了,我哪有漂亮……」

谢玲说话间已经抱着孩子在高琳娜身边巡视性的转了一整圈,砸着嘴巴小声嘀咕: 「这大屁股,你俩可得加油努力,一定要给俺们老谢家生个大胖儿子出来啊!」

谢飞偷笑起来,却把个高大美人臊了个满脸通红。

高琳娜比谢玲高差不多一个头,谢玲领着两口子一边往村里走,一边看着身边的兄弟媳妇,满脸都是欢喜,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这高!」
看着高琳娜领口间的脖颈,嘀咕:「……这白!」
再往下看,那胸前的饱满,嘀咕:「……这大!」
可是随着脚步离村子越来越近,谢玲的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眉头也渐渐纠结在一起。
谢飞从打进了村,就一直没开腔,抱着老太太的骨灰罐,拖着行李箱跟在两个女人身后。
高琳娜注意到这姐弟俩的情绪变化,想到毕竟这次来是丧事,姐弟俩不开心没什么好奇怪的,也就没发问。
但是,姐弟二人到底担心的什么,却不约而同的一致。姐弟两个彼此也都猜到了对方的心思,默不作声的走在村子里面的路上,村口在西头,他们谢家在东头,两三百米的路,走的有些沉闷。
「大姐,姐夫在家不?」高琳娜绝对有些沉不住气,想打破僵局,就随便找了个话题,谁想到立刻引起谢飞的横眉冷对过来,并厉声到:「不是跟你说了嘛!他不是我姐夫!非要叫就叫他董老三!」

高琳娜有些诧异,还没等回话,谢玲急忙扯了谢飞的袖口说: 「你干啥呢二胖?三叔和我都这么多年了,你不叫姐夫还不让人家娜娜叫?」高琳娜却更加奇怪了,谢玲居然叫自己的丈夫为三叔?

谢玲斜眼看了看高琳娜,脸上有些尴尬的说:「二胖肯定没跟你说过咱家的事……唉……」说着,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说:「等到家有时间我给你说吧。」高琳娜点点头,又朝谢飞努嘴做了个鬼脸,意思说,看,你藏着掖着,还是有人跟我说吧!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村东谢飞家的门前,谢飞却差点没认出自己的家来。

原本的茅草房已经变成了敞亮的红砖瓦房,有一间正房和东西两个厢房。原本破破烂烂的院子也被收拾的像个小花园。「这都是董老三弄得?」谢飞问。

谢玲点点头,小声说:「你别一口一个董老三董老三的,至少也得叫声三叔吧,你上学的钱都是人家给你出的,别整的好像咱们老谢家不懂感恩一样。」

谢飞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你和咱妈感他的恩还少啊?那个老鸡巴犊子还没享受够咱们谢家人对他的感恩呀?」

高琳娜听着刺耳,急忙拉了拉谢飞的衣角,小声说:「小飞,别那样说话,人家大姐夫确实对你有恩呀」谢飞很用力的甩开她的手,没好气的对她说: 「我说不让你来,你偏来,来了还乱掺和我家的事,你啥都不知道,能不能别发表意见?」

高琳娜满脸涨红起来,认识谢飞这么久了,这是谢飞第一次对她用这种口吻讲话。「进屋说吧……别在这外边吵吵把火的,让人家笑话。」

谢玲拉着高琳娜的手就往院子里走。来到瓦房前,谢玲指了指西边的厢房说:「那边厢房本来是放种子的,听说你俩回来,我让三叔找人把那屋拾掇出来了,这几天你俩就住那边吧。」高琳娜进到西厢房,这是个大约只有十几平米的小房间,进门就是个两米多不到三米宽的土炕,南方孩子没见过土炕,小心的在炕边偏着屁股坐了下去,却没感觉到想象中的炽热。

「凉的?」高琳娜疑惑的问。
谢玲笑着说:「没烧呢,大夏天的没烧呀,你要嫌凉我一会去抱柴火给你烧」
把行李搬进西厢房,谢飞问谢玲:「董老三呢?」
「哦,他今年刚选上村长了,这不就忙起来了嘛,整天不着家,回来也是晚上四五点钟才能回来。」谢玲说着从炕厨里拽出被褥,帮他们在炕上。

「这才几点呀?你就铺炕?」谢飞问。
「先铺上,我烧把柴火,炕就不凉了,晚上就别烧了,我怕你俩睡惯床了,再上火。」
高琳娜看什么都新奇,跟着大姑姐身后一会抱柴,一会又去烧炕的,开心的像个小姑娘。刚把炕点着,还没等感受一下东北土炕的火力,院子里叽叽喳喳嘈乱起来。
「操!那几个赔钱货回来了,我让她们去老杨家住的,这帮逼崽子就是不听话!」谢玲骂骂咧咧地拎着掏炕洞的灰钩子就往院子里迎,谢飞急忙跟出去叫:「姐!你撵她们干啥!老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还给她们买了礼物呢。」

高琳娜也跟了出来,笑着说: 「是舅妈买的好不好!」三个女娃子,从高到低并排站着,怯生生的看着笑呵呵的舅舅和舅妈。谢飞上学走的时候,大外甥女还不到两岁,现在已经长得快赶上谢玲高了,而另外两个,谢飞则完全是头一次看到。
三个丫头都是黑查查脏兮兮的,衣裳一看就是大人穿剩的,满身都是泥点子。高琳娜笑的像朵花,她小时候也住在乡下,南方的乡下,没比北方的农村好到哪里去,她妈这次去深圳帮她看孩子还把老家的相册带来了,她看到她小时的照片也和这三个泥丫头差不多。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她给孩子买的东西可能有些不合适,尤其是大外甥女,都十四岁了,像个小大人了,她买的公主裙肯定不能穿了。
不过还好自己坚持着多带了几件准备自己的穿的花衬衫,都是新的,连标签都没拆的,也总算是个礼物。

打发走三个叽叽喳喳的外甥女,谢玲把夫妻二人领到了主房另外一侧的东厢房,这是个和西厢房面积和格局都差不多的房间,不过里面的炕上摆了个婴儿床,炕上还斜躺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看起来有些肥哒哒的女人,见到他们进来,她才懒洋洋坐起身,眨巴着眼睛看着谢飞两口子。「瞅啥呀?这不是我弟和我兄弟媳妇儿吗!」谢玲笑着说。
那女的连忙咧开嘴笑着说: 「哎呀妈!二胖啊!快上炕坐!二胖媳妇儿也坐,这家伙,二胖你可以呀你!这媳妇儿这也太漂亮了!跟画里边的人儿似得!」谢飞看着这女的有些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名字。

(5)
「咋了?不认识啦?」那女的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毫不避讳高琳娜的就在谢飞胳膊上掐了一把,笑呵呵的说:「你忘啦!我和你姐大玲子,咱们仨,揍老孙家二胖肥!就在村东头老孙家后院!想起来没?」

谢飞焕然大悟,刚才老孙头提到过他家的二丫头,他就在回忆和那个胖丫头之间的过节,再经过这个女人的提醒,他终于想起来,这女人正是小时候和他们姐弟关系最好的隔壁杨寡妇家的小秋姐。
但是他印象中小秋姐可是个又高又瘦的美女,和现在这摊散在炕上的肥肉区别可是大大的。
谢玲笑着和一脸茫然的高琳娜说:「那时候学校里两个二胖,老孙家二胖就不让俺家弟叫二胖,就整天欺负俺弟,后来我和秋子姐一寻思,这能忍?揍那逼养的!就领着我弟,给那胖丫头这顿揍,后来给她揍的自己改名了,改叫二胖肥了……哈哈哈哈哈」说着,连同胖版的小秋姐一起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高琳娜也跟着笑。「现在老孙家二胖肥在海南呢,长大了不胖了,听说嫁的可好了,现在在那边有车有房,生了一个姑娘一个儿子,过得可好了」小秋姐一边砸吧着嘴满脸羡慕的说,一边接过谢玲手里抱着的孩子。

谢玲这才说: 「我家小四太小,不能抱出去,我让秋子来帮我看,她就熊我帮她抱她家老三。」

谢飞有些惊讶的问:「咱家这边都是三个四个的生吗?不怕罚款呀?」

小秋姐笑着说:「咋不怕罚,我家这老三被罚了八万呢!」

谢飞瞅了瞅谢玲,谢玲笑着说:「咱家你三叔有门道,老四只罚了两万多。」

高琳娜疑惑的问:「不是开放二胎了吗?怎么还罚?」

「二胎不罚,三胎、四胎照样罚呀!」小秋姐愤愤地说。

三个人正说着,院子里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高声道:「二胖回来了?在哪屋呢?」

听到这声音,高琳娜朝谢飞这边一看,就看到谢飞浑身已经筛糠般颤抖起来。

「三叔回来了。」谢玲听到院子里的声音,急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回身对谢飞说:「像点样,以前的事别老提了,现在他对我挺好的,你可别和他顶牛啊!」

谢飞不耐烦的说:「知道了!」莫名的,高琳娜已经感觉出谢飞姐弟和这个董老三肯定有很多恩怨纠缠。

如果真的有恩怨,那我一定要帮他们化解心中的疙瘩,和和美美的做一家人高琳娜暗暗地下着决心。等跟着谢飞姐弟走出东厢房来到院子里,她第一眼见到这个被谢飞所嫉恨的人的样子,居然完全出乎她的想象。

首先是年纪,谢玲比谢飞大两岁,谢飞二十九,那她就是三十一,可是这个董老三,看起来却好像两姐弟的父亲年纪差不多,至少有五十五左右的样子。

再看样貌,穿个有些泛黄的白色汗衫,却藏不住身材的健硕,皮肤黝黑,像是抹了一层油一般泛着光,身板挺得溜直,比一米七五高的谢飞高了大概十公分左右。也许是因为秃顶了,所以留着个大光头,不过脸上却看得出年轻时的硬朗帅气,粗眉大眼,稀疏的留着杂乱的络腮胡子。

原来,谢飞的姐夫居然是个光头的络腮胡大叔……而且还有点帅。

这让高琳娜不禁有些失望,其实他一直以为,谢飞这个传说中的姐夫,要么,有可能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民工大哥,或者是像那种路边摊颠大勺的肥佬,反正,让谢飞讨厌的人,就应该是那种窝窝囊囊的样子吧,谁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

谢飞唯唯诺诺的跟在谢玲身后,低着头,看了董老三一眼,没说话,董老三笑了笑,朝他们挥了挥手说:「进屋,进屋聊!」几个人进了正房,正房的面积比两边大了很多,正中也是一条土炕,也是比两边厢房的土炕宽了很多,感觉这一条土炕可以睡下七八个人都还宽宽敞敞的。

进了屋,谢玲立刻上炕拉开炕桌,董老三一盘腿,坐到炕桌的一边,招呼谢飞和高琳娜两口子到炕上坐。

「这是二胖媳妇吧?哎呀,二胖你小子是真有福气呀,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董老三一边赞叹着,一边用眼睛直勾勾的在高琳娜的脸蛋上看。

高琳娜给他看的浑身发毛,手足无措起来。

谢飞到是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侧身盘着一条腿坐在董老三的对面,张嘴说:「我们这次回来是为了我妈入葬的事……」

董老三挥挥手打断谢飞的话头,满脸不耐烦的说: 「那些事不急,明后天让田瞎子给算下日子,找个合适的日子,给你妈和你爸合了就行了,先吃饭,赶得太巧了,正正好你们这回回来还有个重要的事要你们来办。」

「啥事?」谢飞问。董老三的眼睛始终在高琳娜的左右转,漫不经心的说:「吃饭时候说,吃饭时候说」

高琳娜被董老三看的后背直冒冷汗,看谢玲朝后屋走,急忙跟了出去,喊:「大姐,我来帮你做饭。」

单独面对董老三,谢飞浑身长刺了一样坐卧不安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做什么。瞥了一眼谢飞的窘态,董老三似笑非笑的撇着嘴角道: 「二胖啊,听你妈说,你在外面混的不错,也不说给家来个电话,省的你姐老是担心你。」

谢飞心里有些翻腾,抬起头,却还是不肯朝董老三这边看。

「你个死小子,进屋这么半天了,不叫爸,怎么也要叫声三叔吧」董老三笑着说。

谢飞皱着眉头,嘴巴抿地紧紧的,始终不做声。

「唉,这时间真是不扛过,这一眨眼,你小子都已经娶妻生子了,哦不对,是生女了,哈哈哈哈哈」
董老三见谢飞不言语,自己跟自己说似的说着「我看你这媳妇可是漂亮的很哎,你小子艳福不浅,不过你可要看住咯,女人是越漂亮走不可靠,别哪天给你小子带了绿帽子你还不知道呢。」

听他提起自己的妻子,谢飞终于抬起头,皱眉冷眼瞪着董老三说:「我告诉你董老三,你要是敢打我媳妇儿主意,我绝对整死你!」

董老三抬手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后脑勺仰天大笑了几声说: 「整死我这种话我听了三次,三次啊!一模一样!哈哈哈哈哈哈……」谢飞涨红了脸,那些屈辱的画面一幕幕的翻涌出来,恨得他差不多要把自己的拳头都握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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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是的,他确实是第三次说这种话了。
    第一次是这个人光着下身从妈妈的炕头爬下来的时候,他十岁,他懵懵懂懂知道这个男人欺负了妈妈,用他稚嫩的小手指着那个人尖声说过这些话。
    第二次是他半夜被姐姐那边的呻吟声惊醒的那个夜晚,他十六岁,他愤怒的冲过去从姐姐身上拉开这个男人,反被打翻在地,他看着这个人得意地再次掀开姐姐的被窝时,也说了这句话。
    没有一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是认真的。
    “好啦,过去的事啦,不提啦,你妈也算是解脱了,找个好日子让她和你的死鬼老爸团聚去吧。”
    听到这个人如此戏谑的谈论着自己已经故去的父母,谢飞更是出离的愤怒,几乎就要爆发起来了。
    “是……你小时候,三叔是对你严厉了一些,但那不也是为你好嘛。”董老三话锋一转,慢条斯理的说“你看你现在,要是之前任由你淘气调皮,不好好学习下去,哪里会有你的今天呀?”
    “啥?我小时候你虐待我是因为我不好好学习?”谢飞义愤填膺的站起身,有些激动地瞪红两眼看着董老三皮笑肉不笑的脸。
    董老三笑着说:“是呀,至少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你们老师告状嘛!”
    谢飞更加生气的提高了音量说:“你放屁!你打我基本都是因为我妨碍你欺负我妈和我姐!”
    董老三得意的笑,丝毫不受谢飞的情绪影响,仍旧保持着那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我欺负你妈?我欺负你姐?你问过你妈吗?你问过你姐吗?我跟你妈和你姐睡觉,那都是她们心甘情愿的!”
    谢飞气的浑身直哆嗦,嚷嚷道:“胡说!你放屁!”
    董老三更加得意起来,歪着头把手摊开摆在谢飞面前说:“你知道的,你姐跟我的时候,我和你妈还在一起,对吧?到现在多少年了?我动过她们娘俩一根手指头没?她俩要是不愿意,我也没栓她们的腿,老的不走,小的为啥也不走?”
    谢飞语塞了,从他知道姐姐也被董老三欺负了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孩子都生了四个,而且家里除了自己小时候经常被他打以外,还真的没发现他动手打过妈妈和姐姐。
    “你放屁!那我爸呢!我爸的死你敢说和你没关系吗?”谢飞的语气依然很生硬,但是莫名地让人感到他态度缓和了下来。
    董老三脸上褪去了笑容,严肃的说:“我都和你解释十几年了,我的确是和你爸打架了,那是因为我那时候跟你妈好了,我去找你爸谈,但是你爸疯了一样想打我,我迫不得已才还了他一脚,但是那一脚根本就不致命,后来人家公安局的都给出验尸报告说他的死因是冠心病引起的原发性心梗,和我踹他那一脚没有直接联系。你妈和你姐早就不怪我了,你还整天纠结这些事?”
    谢飞眉头紧锁着斜眼瞪着董老三说:“她们是她们,我是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就算我爸的死因不是你踹的那一脚,但是他要是不因为撞破了你和我的奸……的事,他能气的犯病?”
    董老三又笑了,说:“他撞破了我和你妈的事?你那时候小,根本不知道好不好,要不是我主动去和他谈判,他根本就不知道好不好!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来饮马河子,第一个相好的就是你妈,那时候你妈刚生了你姐,你爸那时候整天往杨寡妇家跑,你妈一气之下就跟我好了,那时候我是外来户,哪敢得罪村里的坐地户呀?和你妈一直都是偷偷的,哪像后来和你姐这么明目张胆的的呀?我和你妈好了多少年,全村子人都不知道呢。”
    谢飞的牙齿咬的咯蹦蹦直响,几乎就要扑过去把眼前这个人打翻在地了。
    董老三看着谢飞紧绷的样子,摇着头,满不在乎的说:“行啦……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小子也成家了,混的也不错,过去的是是非非无所谓啦,人啊,眼睛要往远处看才行!知道吗!”
    谢飞闷声不语,董老三还要说什么,却见高琳娜从后屋端来满满当当一盆子大骨头汤,闻着满屋子飘逸着的肉汤香气,董老三也不再说话,从炕厨里掏出一个五斤装白色的塑料桶,又摸过来两个玻璃杯,满满当当的倒了两杯白酒,把其中一杯推到谢飞面前。
    “喝酒,咱爷俩还没喝过呢……他妈的不对,我现在是你姐夫,应该叫哥俩……算了,整不明白了,还是按爷俩叫吧,毕竟我和你妈有过那么回事。”
    谢飞心里暗想抓起酒杯就把酒泼到这个无耻的男人脸上的,可是还没等他动手,门外闹吵吵的进来了一个人。
    “大玲子啊,老三在家没?”是个男人粗糙的嗓门。
    “在家,我老弟二胖回来了,你快进屋吧,正好在这喝两口。”谢玲的声音。
    话音刚落,一个肥粗矮短的身影就推门进来了。
    这个人一露面,谢飞立马认出来,来人正是饮马河村的老村长秦万海。
    “秦大爷,你来了”谢飞主动打招呼。这个人当年在谢飞父亲在世和去世后都对谢家的孤儿寡母有照顾,谢飞对他很感激,也很敬重。
    看到谢飞,老秦也十分开心,拖着臃肿的身体,呼哧着走到谢飞面前,用力地在谢飞肩膀上面拍了拍,说:“回来就多住几天,回头上大爷家给你炖小鸡吃。”
    寒暄着,董老三把老秦也让到了炕上,老秦肥粗的身体盘坐在炕上有点像庙里面供的弥勒佛,甚至脸上也是满面红光的。
    “老三哪,我来是想问问那土地出让金的事”老秦说着,接过董老三递过来的酒杯,抓起筷子在盆子里翻腾着捞起一块满是肥肉的脊骨。
    董老三抿了一口酒,砸吧着嘴说:“放心吧,村里今天开会就是讨论这个问题,不分男女,不分老少,只要是户口上有的,人人有份。”
    老秦满面红光的点头笑着,张开嘴巴一扬脖子,三两多一杯的白酒让他搞进去一半。
    正说着,高琳娜又端上来一大盆炖鱼,放下鱼,她本想转身再回到后屋去,却被董老三叫住了。
    “二胖媳妇儿啊……你看我也不知道你叫啥,别忙活了,你这城里孩子哪能干得了后屋的活呀,让你大姑姐弄就行了,来坐着跟三叔和秦大爷喝两口”
    “哦没事的三叔,你叫我娜娜就行了,家里人都这么叫,我不会喝酒,你们喝着,我去帮大姐忙。”高琳娜说着,转身又奔后屋去了。


(7)
老秦红光满面的怕了拍谢飞的肩膀说:“你小子行,听说你在深圳已经买房成家了,今天一见你媳妇呀,真行呀你小子,这媳妇可真漂亮啊……”说着,却突然瞄了董老三一眼,接着说“你可得看好喽,董老三这个老瘪犊子这些年可是没少祸祸咱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的……”
    董老三听着突然用筷子一敲桌子,有些不快的说:“你这老鸡巴登留你在这喝两口就喝你的,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呀?”
    老秦笑着不说话,把酒杯里剩下的酒一口闷掉了,也不外道,自己抓过酒桶,又给自己倒了满满当当的一杯。
    谢飞突然想起来什么问:“我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路上要用两天,在这里只能呆五天,这五天我得把我妈安顿好,你说的老田就是田娃他爸吧?我一会吃完饭就去找他。”
    董老三摇摇头说:“七天?恐怕你这个月都要留在这里咯。”
    谢飞狐疑的问:“啥意思?”
    “刚才你秦大爷不是提到了土地出让金的事嘛,我刚才说了,你妈合坟的事,找个合适的日子,一天就解决了,但是这个事,却关系到你们谢家自留地和这个院子的问题,你现在是老谢家唯一的男丁,这事正好得你来处理。”
    “什么出让金?我又不懂,我咋处理?”谢飞困惑的问。
    董老三嘬了一口酒,用手抄起块大骨头,啃下一条肉在嘴里大口地嚼着,一边慢条斯理的和谢飞解释道:“咱们辽宁省,从去年开始就在搞绿色旅游,咱们市的重点扶持项目就在咱们村,省里一共拨了一点二个亿,分到咱们村子大概有两千多万,准备在咱们这里搞一个旅游度假村和两个省一级的无土化果蔬基地,但是国家政策不允许占用耕地,所以所有的建设用地都要从村里的自留地和住宅地里做打算,我今年刚接手饮马河子的村务工作,结果就遇到这个问题,也是把我忙了个焦头烂额的。”
    他又抿了口酒,看谢飞还没动筷子,努着嘴,举起酒杯示意谢飞,碍着桌子上面还有老秦,谢飞只好硬着头皮举起杯,用嘴唇碰了碰杯子边,一股呛人的酒精味立刻冲进了他的鼻腔里。
    “你们老谢家的自留地有大概四十多亩,宅基地有不到二百平,算下来大概能分到十多万吧,你家户口上你现在是户主,你要是不在场,就要写个委托书,让大玲子代你领。”
    (上面关于土地方面的种种都是我瞎编的,我不懂,只是为了搞出一些矛盾冲突才编的,懂这些事的朋友们千万别喷我。想要纠正我的话请私聊,千万别爆粗哈)老秦两杯白酒搞下去,舌头有些打结,却不忘打趣董老三说:“装鸡毛……大玲子的最后不还都是你董老三的?你个盲流子哪有什么地呢?”
    董老三有些挂不住脸,用筷子在老秦面前敲了几下说:“你个老鸡巴犊子喝你的酒,瞎鸡巴说什么胡话?”
    对于钱本身来说,谢飞其实并不在乎,而且就算这十多万全都拿下来,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只是听到老秦的话,谢飞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闹腾。
    凭什么要你个外人掺和我们姐弟的事?
    心里想着,脸上已经挂不住了,谢飞大声说道:“领就领呗,得等多久?”
    “今天是6号,县里下的文件是要我们在八月之前完成,就是说最后的期限是7月31号”
    “7月31号之前,那就是说明天也行呗,干嘛还要拖到31号?”谢飞问。
    老秦已经是第三杯又搞进去半杯了,插话说:“你傻呀,你领了出让金,就要给人家腾地方,你家房子和地都是人家的了,当然是越晚交越好了。”
    谢飞的心忍不住有些伤感起来,毕竟这房子和家里的地已经是他们谢家生活了几十年的,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而且那么多的地还有房子,就只是换来区区的十几万。
    “可是,我只要签了字,剩下不就是领钱搬家的事吗?为啥我还要等到31号那么晚呀?我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去晚了我的工作就丢了。”谢飞有些犯愁。
    董老三不屑一顾的说:“无所谓啦,反正你要交代清楚这些钱的事,别到最后埋怨我这个外人黑你们老谢家的钱。”
    正说着,谢玲和高琳娜加上小秋姐三个女人说笑着从后屋端着蘸酱菜和盆盆碗碗走进前屋。
    “啥钱呀三叔?”高琳娜脸上抹了两条黑灰,头发也乱糟糟的,但是看起来心情格外好。
    谢飞没等董老三回答,简单地和高琳娜重复了一遍关于出让金的事,高琳娜笑眯眯的说:“你走你的呗,我放暑假了,我有时间呀!”
    “那能行吗!”谢飞急忙大声说:“签完字咱么就委托给姐就行了,不用你留这里。”
    谢玲把盛满各种绿叶子菜的盆子往炕桌上一放,伸手推着董老三往炕里面挪动,然后一扭身,坐在炕上,又伸手抓着高琳娜的胳膊坐在她身边,一边伸手去炕厨里掏杯子,一边笑着说:“咋不行?俺家兄弟媳妇儿我这当大姑姐的说了算了,就这么定了,你回去上你的班,娜娜就留这里帮我看一个月老四,反正她也放假了,回去也是伺候你这个懒鬼。”
    谢飞知道这是高琳娜在后屋跟姐姐告状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说:“她哪行?她月子都是咱妈和她妈轮班伺候的,她平时在家也不做什么家务,都是你弟我做的!”
    高琳娜急忙辩解道:“谁说我不做家务了?我每天都有扫地好不好!再说了,衣服也都是我洗呀!”
    谢飞笑着说:“对,你用洗衣机洗的。”
    小秋没上炕,自己拽了把椅子坐在地上,没用人招呼,自己摸起个杯子,倒满酒,抓起筷子就吃,一边吃,一边接话道:“用洗衣机洗不是洗呀?你咋不洗?”
    谢玲笑着打圆场说:“行啦!你们在城里住楼房能有啥活?不就是打扫打扫卫生,做个饭啥的,人家给你生了个大胖姑娘,你做几顿饭能咋的?能累死你?”
    谢飞笑着说:“累不死,但是她留这里也帮不上忙,净能添乱”
    “我添啥乱啦?我也是农村孩子,我咋帮不上忙了?”高琳娜伸出纤细的香葱玉指抓起筷子说。
    谢飞白了她一眼有些不屑一顾地说:“北方的农村和你们南方的农村不一样,这里的农活你哪里干得了?”
    高琳娜正要辩驳,谢玲嚷嚷道:“你不就是离不开你媳妇吗?给给,你就整天搂着吧!”说着,做出推搡高琳娜的样子。
    高琳娜和小秋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8)
炕桌最里面的老秦已经把第三杯酒一滴不剩地倒进了嘴里,面红耳赤开始盘腿坐在炕里面晃。
    董老三自己也喝光了一杯,摆摆手朝众人道:“谁留谁不留的明天再说,我晚上还要去大队值班,就不陪你们了。”
    没了董老三这个人的饭桌上面好像立刻活跃了不少,至少谢飞的神经是没那么紧绷了,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聊到了大半夜,小秋先听到外面有孩子的哭闹声,急急忙忙回家去了再没回来。
    不过让谢飞有些奇怪的是,喝的醉醺醺的老秦居然就卧在炕里面睡得呼噜震天响,谢玲居然也没有一丝要赶走他的意思。
    “行了,你们俩快睡觉去吧,西屋不要烧炕了,下午我烧过了,被褥都铺着,热乎着呢。”谢玲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把正准备帮忙干活的高琳娜往外推。
    “你们坐了一天的又是飞机又是汽车的,早点睡,明早我叫你们,我去老林家给你们整点豆腐脑吃”
    两口子回到西屋,谢飞衣服也没脱,倒在炕上,仰面朝天发着呆,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高琳娜从行李箱里翻出睡衣睡裤和洗漱用品的包,把窗帘拉好,又把房门反锁住,才小声问谢飞:“老公,卫生间在哪里?我要洗澡。”
    谢飞笑了笑说:“卫生间?这里的卫生间叫便所,只能拉屎撒尿,不能洗澡。
    我一会给你弄点热水,你就用洗衣盆洗洗得了。”
    高琳娜满脸吃惊的问:“啊?那这里的人都怎么洗澡?”
    “我小时候夏天就在村口的河沟子里面洗,冬天就一个月左右去镇里的澡堂子洗一次。”谢飞坐起身,左右找了一下,根本没有能烧水的东西。
    高琳娜嫌弃的撇嘴道:“那你还不得臭死?难怪那个什么明明不要你了。”
    说着,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捂嘴笑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谢飞之前的女朋友叫田明明,其实这个人的名字一直都是两个人之间的禁忌,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高琳娜居然脱口就提到了她。
    不过谢飞心事重重的,根本没往心里去,在屋里转了一圈,想着出去找个烧水的壶,就推开门来到院子里。
    正房已经灭了灯,东厢房还亮着,谢飞以为姐姐在东屋,走到东屋窗外朝里面张望了一眼,却只看到炕上挤满三个外甥女和那个婴儿床,大姐并没在房里。
    在东屋这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烧水家什,他有些奇怪,明明刚刚姐姐还在院子里忙活着收拾东西,这一转眼功夫人就不见了。
    正屋的灯黑着,也蛮奇怪的,老秦醉成那个死样子,不会是睡在这里了吧?
    他走到正屋门口,拉了拉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了。
    正要离身,房里突然清晰地听到一声急促又干脆的女人发出的“呀……”的叫声。
    谢飞头皮有些发炸。
    这是姐姐的声音。
    他驻足侧着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里面是姐姐一边急促的喘着粗气,一边在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谢飞眉头紧锁,心里面像堵了团棉花,猜到了里面可能正在发生什么事,却又忍不住想知道那另外的人到底是谁。
    他伏低身,凑到正屋的窗户下,窗子已经拉上了窗帘,但是,贴过耳朵听里面的声音就清晰多了。
    “……你个老鸡巴东西,喝这么多酒还来折腾人,我弟就在旁边,你快点,别让我弟两口子发现了……”谢玲的声音,尽管压得很低,但窗外的谢飞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里面啪啪的肌肤撞击声有节奏地响。
    谢飞听不下去了,蹑手蹑脚的转回西厢房。
    手心脑门子全是汗。
    在家的头一晚,居然发现了自己姐姐的丑事,谢飞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撞到和听到姐姐的床事,并不是谢飞头一次经历,但也不能让他心安理得的去面对这种事,他小的时候,董老三来找他妈妈和姐姐做那些事从来就不避讳他。
    那些屈辱的画面在谢飞心中如梦魇般挥之不去。
    “咦?老公你咋了?不是去烧水了吗?”高琳娜见谢飞回来又开始闷不做声,奇怪的问。
    “没热水,用凉水擦擦得了”谢飞专注着隔壁的动静,敷衍妻子说。
    农村的房子隔音不是很好,回到西屋的谢飞虽然听不出正屋里面的人声,但仍能听到那边一阵沉闷的撞击墙壁的声音,发出有规律的“蓬蓬”声。
    这声音传到这边来音量并不大,但是农村的夜晚比城里要安静太多了,除了远处的蟋蟀和瑟瑟的风声,这声音还是蛮清楚的。
    高琳娜并没注意到这些,她自己在炕洞旁的水桶里找到了水,尽管有些凉,还是强忍着,咬牙哆嗦着用毛巾仔细的把自己擦了个干净,忙活了半天,才钻进带着余温的热被窝里,招呼谢飞睡觉。
    旁边屋里闹腾了好一阵,终于安静下来,谢飞虽然躺在炕上,耳朵去立起来小心的朝窗外听声音,知道他听到正屋的房门轻声响了,然后东厢房的房门又响过,他才算是放下心来。
    “老公,你想啥呢?”高琳娜侧身挤进谢飞的臂弯里,把头靠着谢飞的胸口,小声问。
    谢飞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家这些烂事,这回你也都知道了,你不会嫌弃我家出的这些不光彩事吧?”
    “难怪你不肯带我回来。”高琳娜柔声道:“不过这些事也没啥不光彩的,你妈和你姐姐只是命不好,碰巧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而已。”
    谢飞摇摇头说:“那也叫爱?”谢飞顿了顿说:“你知道吗?我恨我妈恨了十年,直到我上学,我都不和我妈主动说话。”
    高琳娜用手在谢飞胸口上轻轻抚摸,低声道:“为啥?就因为你妈有外遇?”
    “我还恨她害死了我爸”
    “今天在后屋我和你姐也聊起了这事,你姐说你爸的死虽然和三叔有关,但真的不能全算到三叔头上,姐说当时你爸和三叔打架的时候她和妈都在场,确实是你爸一直在追打三叔,三叔没地方躲了才还的手,而且只踢了那一脚,看到你爸倒地上了,也是三叔背着你爸回的家。”
    其实这些事发生的时候谢飞年纪太小了,又没在现场,当天的情形谢飞拼命地去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半点画面来。
    但是谢飞还是愤恨着,紧锁着眉头说:“反正我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原谅他和我妈的,就为了这个事,你知道我在学校一直都被骂什么吗?我直到高中还有人叫我大破鞋家的儿子!”


(9)
高琳娜爱惜的用手抚在谢飞的脸颊上面,柔声道:“别想那些事了,都过去了,你看你现在不是一切都好起来了吗,别老是纠结在过去了好吗?现在三叔和姐过得不是挺好?姐说了,三叔这么多年就从来没动过她一个手指头,家里生活也越来越好,你就别老揪着过去的事不放了,好好和三叔相处,好吗?”
    谢飞心里突然一阵翻腾,有些对姐姐的鄙视和疑惑泛起在心中,如果说姐现在过得不错,那她为啥还会和姓秦的那个老东西搞在一起,那个姓秦的都六十多了,要钱没有,长得又那么矮粗短的,到底姐图个啥?再说了,这事要是让董老三发现,还不得闹翻天啊!
    “好多蚊子啊……”奔波了一天的高琳娜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在自己身上这里抓两下,那边挠两把,起身一看,腿上胳膊上被蚊子咬了几个大红包。
    谢飞起身把早已准备好的电蚊香插在床头的插座上,又摸出花露水,这些都是在回老家之前谢飞准备的,他用手倒了些花露水在妻子细腻柔嫩的肌肤上擦抹了一阵,凉凉的触感让高琳娜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两条藕段般的手臂就挎在谢飞的脖子上,肉嘟嘟的小嘴巴不由分说的凑了过来。
    尽管折腾了一天舟车劳顿的,但是娇妻的主动求索仍然让谢飞灼热的兴奋起来,他俯身把妻子柔嫩的樱唇包覆在唇口中,两手也没你闲着,忙不迭的扯开娇妻的睡衣,刚擦洗完身体的高琳娜原来根本就在睡衣里没穿任何内衣,那胸前毫无遮拦的白花花的肉弹弹立刻滚露出来,像一对活波调皮的大白兔微微颤动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炕头上,那高大美人微微翼动长长睫毛,鼻翼随着逐渐加剧的呼吸开始微微开合,在丈夫耳边急促地喘息,撅着小嘴巴呼出热乎乎的气息喷薄在丈夫的脸上,把谢飞撩的心都要融化掉了。
    谢飞下身也早已膨胀坚挺起来,呼哧着粗重的气息撤掉妻子的睡裤,这才发现高琳娜不但上身没穿胸罩,下面的睡裤里也什么都没穿,白擦擦的小腹上有道手掌宽的细细疤痕,腹产后所留下的作为母亲的证明,越过那道疤痕,用手直接抄向她两腿间细密的茸毛下,将手指不由分说的挤进肉缝缝间,向那个虽然生产但却未遭到伤害的小咀里面探索进去,那里原来早已是一团泥泞了。
    “这炕真硬……”谢飞嘀咕着,俯身趴跪在妻子身下,把高琳娜的那对笔直又细嫩的长腿分跨在自己的腰间,挺着腰用手扶正硬撅撅的阴茎,身体稍稍一沉,那家伙刺溜一下子就埋没进高琳娜胯间那两瓣褶皱的肉肉之间去了。
    高琳娜舒畅的在嗓子里呼出一口热气,四肢立刻像章鱼般紧紧缠绕在丈夫身上。
    谢飞的喘息也粗重起来,屁股用力收紧,腰猛地向前一拱,立刻引得身下的美娇妻娇声欢唱起来。
    哪知道才用力推拉了四五个回合,谢飞突然楞了一下,猛然想抽身坐起来,却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战,高琳娜就发觉出下面插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明显地鼓涨了几下。
    “啊?你……射了?”高琳娜满脸的惊讶,带着失望的口气问。
    谢飞干笑了几下,抽出已经开始蔫下来的阴茎,很尴尬的自言自语:“这咋的了呢?往出拔都来不及……”跟着便喘着沉重的粗气筋疲力竭地仰趟在炕上。
    高琳娜却撅着嘴巴抓着纸巾气呼呼的使劲擦拭着自己黏糊糊的下身,一边小声嘀咕说:“你现在咋这么笨?人家刚来感觉,烦人……是不是得给你补一补了?”
    谢飞听到了,但没搭茬,这已经不是他都一次这么狼狈的早早泄身了,他自己也好奇怪,明明自己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从妻子生产恢复后,他们的夫妻生活原本很正常,可是自从母亲突然过世之后,突然就发现自己些完全控制不住精关了,虽不是每次都这样,但这种刚动没几下就完全不受控的喷射出来的情况已经有过好几次了,他自己也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那种很悲催的病了。
    高琳娜擦干净下身,穿好睡衣裤,靠在谢飞身边躺下,柔声说:“你是不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等回深圳,我让我们办公室的陈姐帮你带点那种男人吃的补品,她老公是开这种店的”
    “我才多大岁数就要补呀?我觉得可能就是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大,加上我妈去世,有些上火吧。”谢飞的气已经喘匀了。
    高琳娜笑着说:“你射了这么多,幸亏我这几天就要来大姨妈,要不非让你给种上不可!”
    “种上就生!咱家现在又不是养不起!”谢飞很果断的说。
    高琳娜吃吃地笑了起来。
    早早的,天刚放亮,院子里有有人说话和各种嘈杂的声音,把平时睡惯了懒觉的谢飞两口吵醒了。
    高琳娜睡眼朦胧的抓起手机看了一眼,还不到6点钟,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下炕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个角朝外张望,看着谢玲领着大女儿在院子里忙忙活活的准备早餐。
    她推了推谢飞,谢飞哼了一声,眼睛都没睁,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抻个懒腰,高琳娜特意挑了件回来之前新买的粉色的T恤穿上,裤子则选了件比较宽松的ADIDAS三条杠运动裤,脚上蹬上了她每天锻炼身体穿的运动鞋。
    推开房门,一股清新的乡村空气铺面而来,迎着早上洋洋洒洒的金黄色阳光,和谢玲母女打过招呼,高琳娜张开双臂懒洋洋的伸展自己的身体,精神振奋地做了一套运动前的准备操,把过肩的长发用皮筋简单地扎成一束马尾,轻快的迈开步子沿着村里的土路晨跑起来。
    在深圳,她也一直有跑步健身的习惯,不过在城市里,早上正是上班高峰,街道上正是一天中车辆尾气排放最严重的时候,所以在深圳时候高琳娜一直都是晚上去跑步。
    早上的山村里大多数人也都已经起床开始一如往常的每天劳作了,不过今天的村人们很快就发现了村里不用以往的一抹风景,一个靓丽的身影轻快的奔跑在村边的小路上,引得大家好奇的驻足欣赏这不同的风光。
    顾不得村里人的眼神,高琳娜第一次在山村如此清新富含氧气的空气中跑步,畅快的跑了个大汗淋漓,直呼痛快。
    回到谢家院子,谢飞已经起床在院子里的手压井旁洗漱着。
    看到妻子红扑扑的脸蛋上布满了汗水,谢飞沾湿了一块毛巾拧干递给高琳娜。
    高琳娜一边擦干脸上脖子上的汗水,一边笑呵呵的说:“这里真好,我都不想走了,老公以后咱们退休了就回来养老吧”
    谢飞笑着点点头,端着水瓢仰头漱掉口里的牙膏泡沫,谢玲在正房门里朝院子里嚷:“快点洗,开饭咯!”
   


(10)
另外两个外甥女也都起了,三个小丫头叽叽喳喳地在院子跟着高琳娜站成一排,高琳娜给她们每人手掌里挤了些洗面奶,教她们在脸上涂开并绕着圈圈在脸上涂匀,又蘸着清水在脸上轻轻拍打,这三个丫头就这么认真的有样学样地慢慢悠悠地学着高琳娜洗脸。
    “舅妈,你的洗面奶真香”大丫用力的吸着鼻子说。
    “舅妈的身上更香”三丫就在高琳娜身边,她年纪最小,个子也最小,刚刚到高琳娜的腰间,一边说着,一边把满是水珠的小脸直接就抵在高琳娜的腰间使劲的闻,弄得高琳娜痒痒地连忙躲开。
    “舅妈你长得真好看……”大丫看着高琳娜的眼睛似乎闪着光。
    哪有不喜欢听人夸的女人?高琳娜笑的像朵绽开了的牡丹花,使劲往小丫头们的脸上抹洗面奶搓出的沫沫。
    “行啦!别祸祸你舅妈的化妆品了,那都肯定是老贵的了,赶紧吃饭完了出去玩去吧,别在家烦人!”谢玲一边数落着三个女儿,一边从东屋里抱出老四,就在院子里当着谢飞的面掀起上衣把胀的圆鼓鼓的乳房塞到小婴儿的嘴里。
    虽然是自己的亲姐姐,谢飞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赶紧进到正屋里。
    房里董老三已经回来了,坐在炕边,和披着一件外衣盘腿坐在炕里面的老秦正在说着什么。
    谢飞心里暗想,这个老秦的脸皮还真的厚,昨晚上欺负了我姐,居然今早不但不赶紧开溜,反而大模大样的敢坐在这里和董老三说话,如果这事被董老三发现,还不得出人命呀?想当年,我姐的一个男同学就是在村口和我姐多说了几句话,就被这个董老三拎着棒子追出好几里地远,闹得满屯子都知道了我姐被董老三霸占的事实,那时候我记得这个老秦还是村长,他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正在心里嘀咕着,高琳娜领着三个叽叽喳喳的外甥女也跟了进来,一进房,三个外甥女齐齐地把小手伸向谢飞说:“老舅,你看我们是不是都白了?”
    谢飞笑着刚要说话,炕边的董老三却厉声道:“白个鸡巴毛!家里来客人了没看到?都滚出去!”
    三个小丫头立刻惊恐的一起后退向屋外退,高琳娜急忙伸展双臂拦住三个女孩,大声说:“三叔,别赶她们呀!我昨天我还奇怪孩子怎么不来吃饭呢,都是自己家人,赶孩子走干嘛呀?”
    董老三原本是恶狠狠地瞪着三个女孩的眼光转到高琳娜身上立刻变得柔和起来,平声静气的说:“二胖媳妇你不知道,这仨丫头淘气,皮的很,你让她们上饭桌,这顿饭就别想吃消停了。”
    高琳娜刚要开口,大丫连忙说:“舅舅、舅妈你们好好吃饭,我领妹妹去小秋姨家了。”
    谢玲正跨进门,立刻也没好气的朝三个丫头嚷嚷道:“你瞅你们几个把舅妈的化妆品祸祸的,人家那东西是你们用的吗?赶紧滚犊子!”
    高琳娜有些着急,声音有些急躁的说:“别赶孩子,别赶孩子!那就是些普通的洗面奶,很便宜的,都给她们了,等我回去多给你们邮一些!”
    看起来平时这几个孩子被这些人吼惯了,高琳娜怎么拽也拽不住,一转身功夫都跑的无影无踪。
    谢飞没说什么,这是山里的老风俗传统了,家里来了客人,孩子和女人要么不给上饭桌,要么就要一直干活最后才能上饭桌。
    让他别扭的,是自己居然被当成了客人,而这个鸠占鹊巢的董老三俨然成了老谢家的主人。
    “我早上碰到田瞎子了,他说明天就是合坟好日子”董老三从桌子底下又把昨晚那个装白酒的塑料桶拎了出来,给老秦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小半杯,又倒了个满杯推到谢飞这边,谢飞急忙摆手说:“一大早就喝酒?我就晚上稍微能喝点,白天哪里能喝酒!”
    谢玲笑呵呵地把酒杯接了过去,把酒又倒回酒桶里,说:“就是,俺弟是大工程师,做国家大事的,哪像你们这帮老泥腿子,整天就知道喝酒操人家大姑娘!”
    高琳娜听着大姑姐就这样面不改色地说着粗话,心里不免觉得有些难为情,脸上居然泛起红晕来。
    谢飞听着也不习惯,但是他知道,姐是打心眼里为他这个弟弟自豪,妈来深圳这段时间就总说姐在家见谁和谁白唬她弟弟怎么怎么牛,怎么怎么厉害的。
    “那就明天,把咱妈和咱爸的坟合了,姐,还得麻烦你领我俩去乡里买点纸钱香火啥的。”谢飞一边说,一边端起碗,大口吃着姐姐亲手做的热乎乎的豆腐脑。
    董老三接话说:“那些事让她们老娘们去吧,二胖你今天和我去大队,咱们干部家的先带头把字签了,要不人家都不服气。”
    谢飞勉强的点点头,心里不情愿,但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高琳娜听说要去乡里买东西,开心的不得了,逛街购物是她平时最喜欢的休闲活动了。
    谢玲和高琳娜胡乱吃了些东西,把小四送去隔壁小秋家,喊了村里的一台四轮拖拉机就奔乡里。
    又喝了个舒坦的老秦摇摇晃晃的走了,董老三喝的少,没事人一样,挺直着腰板领着谢飞往大队部走。
    路上谢飞也不说话,低着头跟在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几乎和谢飞小时候的情形一模一样,只是一个长高了,一个变老了。
    到了队部办公室,签字到是没什么波折,几张纸,谢飞也没仔细看,董老三让他签哪里就签哪里,让他按手印就按,几分钟就搞定了,谢飞转身要走,被董老三叫住了。
    “二胖,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三叔领你去钓鱼吧,晚上让你姐做糖醋鱼吃。”
    谢飞还是有些抵触和这个人独处,心里不想去,却眼看着董老三已经扛起钓具起身了,只好跟在后面来到了村南边的一个鱼塘。
    两个人刚选好位置坐下,在鱼塘的另一边走过来一个黑瘦的男人,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笑呵呵和他们打招呼:“老三来这么早来钓鱼呀?哎?这是谁呀?是大玲子弟弟吗?”
    董老三点点头说:“这不是二胖嘛,你认不出来了吧,走的时候上高中,还是个小孩呢”
    那人也点头说:“是呀,这小子可出息咯,你姐整天给我们白唬你呢。”
    看谢飞有些发愣,董老三说:“二胖啊,这是赵大鹏,跟小秋一家的。”
    谢飞礼貌性的朝赵大鹏笑了笑,心说,原来小秋姐居然找了个这么老的男人。

(11)
寒暄了几句,赵大鹏看起来有事,急匆匆的走了,临走董老三朝他嚷:“晚上上俺家喝酒!让秋子去整几个猪蹄子带过来!”
    “行啦!我下午去乡里再拎十斤老金头家的烧酒。”赵大鹏也不客气,满口应承着。
    吹着和煦的微风,谢飞找了块有草皮的地方,也没有坐董老三带过来的折叠凳,直接坐在草地上,半躺着,眯起眼,嗅着乡村里满是泥土气息的空气,只觉得整个人都开始慵懒起来,甚至打起瞌睡来。
    其实谢飞并不懂钓鱼,鱼钩上面甚至都没上鱼饵,他跟来只是为了散散心,另外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从很小时候开始,他就从内心的最深处对董老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心里明明对他十分厌烦,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拒绝他的命令,甚至很多时候董老三对他并不是强迫的,他也莫名其妙的会按照他说的去做。
    但是他已经离家那么多年了,他现在认为自己已经完全不需要再对这个人有什么害怕的心理了。
    只是也不想和他多交流,或者说不想和他主动交流。
    但是今天明显能感觉到董老三好像有事和他说。
    也许只是没有合适的话头吧。
    董老三似乎有话说,又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摸着秃脑袋,琢磨勒半天才试探着开口说:“二胖啊……你妈走的时候……没说我什么吧?”
    谢飞摇摇头说:“我妈走的太突然了,她自己在小区里遛弯发病的,当时旁边很多人,但是没人过来帮忙,虽然有人叫了救护车,但是送到医院时候人已经不行了,根本就没来得及说任何话。”
    董老三叹了口气,有些伤心的说:“哎……你妈这人命不好,这一辈子被人欺负,到老了,儿子有出息了,还没怎么享福就走了……”
    谢飞眼角已经开始湿润了。眉头紧锁起来,有些愤恨的瞪着董老三说:“你不用假慈悲,要不是你,我妈能受那么多委屈?”
    董老三点点头说:“对,我承认,年轻时候我是挺操蛋的,挺对不起你妈。”
    “何止操蛋,你简直就是个混蛋!对不起我妈?我姐呢?我爸呢?你毁了我们老谢家你自己不知道?我现在杀了你的心都有!”谢飞有些激动起来。
    董老三却很平静,歪着头看着谢飞说:“二胖,你搞错两件事”说着顿了顿才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其一,我没有毁你们谢家,是我在挺着你家,没有我,你妈和你姐早让人欺负死了,其二,我说我对不起你妈,那是因为我年轻时候做事犹豫不果断,没有处理好你妈和你爸的问题,所以产生了一系列后面的问题,你妈和你姐根本就没埋怨过我,而且相反,你姐到现在还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不论我在外面玩多少女人,她都没对我有过二心,所以我也一心朴实就在维持这个家。”
    “真不要脸!”谢飞满脸不耐烦地说。
    “我说的是真的,你可以问你姐,或者问秋子,咱家的事她都知道。”
    谢飞索性坐直身体,面对着董老三方向一字一句的问:“好,我问你,你当初和我妈偷……在一起时候,我妈是有夫之妇,你为什么还要纠缠她?”
    董老三干笑了一下说:“我纠缠她?老子当年女人多了去了,大姑娘都上赶着钻我被窝,你妈又不是最好的,我哪里纠缠过她呀。”
    谢飞嘁了一声说:“反正现在我妈已经不在了,你爱咋吹牛就咋吹吧。”
    “你可以当我吹牛逼,我和你姐搞破鞋时候你不是一直在旁边吗?你不知道你姐是硬从你妈的被窝里把我拽到她那边的吗?”董老三得意的说。
    谢飞的头皮有些发炸,小时候的事仿佛就在眼前,当时家里只有两间房,他和姐姐在厢房,妈爸在正房,后来爸出事了,他也都是一直和姐姐住在一个炕上,董老三那时候每次来折腾姐姐,他都是在一旁装睡觉的,甚至到了后来,那两个人连灯都不关,他还趴在炕桌上写作业,就被董老三呵斥着脸朝向另一个方向,就在自己身后,他就开始欺负姐姐。
    姐姐开始的时候还会有些害羞的盖紧被子,拼命抿着嘴不出声,可是到了后来,谢飞经常半夜惊醒后,惊恐地看着身边赤身裸体的姐姐被这个人用力的压着,使劲拱着,发出一种像是窒息了一样的粗重喘息,姐姐也会哼哼唧唧的叫个不停,俩人一折腾就是大半夜。
    “当时你虽然小,但是你见过我逼你姐吗?你见过我逼你妈吗?”董老三追问。
    谢飞语塞,他确实没有任何关于董老三强迫妈妈和姐的记忆。
    但那只是没有在自己面前,不能说明全部,完全不能让人信服,谢飞不屑一顾地说:“我那时候小,很多事记不起来了,再说了,就算我姐当时是自愿的,我妈当时有丈夫有孩子,就算后来她迫不得已跟了你,但最开始也绝对不可能是心甘情愿的!”
    董老三耸着肩膀,摇摇头说:“二胖呀,你太不了解女人咯。”
    “这和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我姐那时候小,人又傻的冒烟,你比我姐大那么多,她上了你的当,这个我信,但是我妈那时候有家有孩子,我爸条件也不错,再看你,你当时是个盲流子外来户,就算你年轻时候长得精神点,但你也是个混子,如果不是你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我妈凭啥会跟你呀?”谢飞一口气把自己的理由都摆了出来。
    董老三依然笑着,仍旧是慢条斯理的口吻问:“你觉得你妈傻不傻?”
    谢飞白了董老三一眼说:“我妈更傻!”
    “你错了,你妈一点都不傻,你妈只是一个标准的女人心而已”
    谢飞皱眉说:“我妈不傻能糊里糊涂的跟上了你?最后还害死了我爸!”
    董老三收起笑容,语气开始一本正的说:“你妈开始和我好的时候,还没你,那时候大家都羡慕你妈跟你爸,只是看你爸在大队当会计,有油水,但是你妈自己知道,她不开心,她跟了我才真正过了几年开心的日子。”
    “少来这套!你后来又找上了我姐,我妈偷着哭过多少回,我都看着了!”
    谢飞说话间,嘴唇有些颤抖。
    董老三摇摇头说:“你姐跟我,是你姐主动找的我,也是你妈默许的情况下找的我,她跟我时候是大姑娘,你三叔我女人的确不少,但是大姑娘跟我的,就只有你姐,所以我娶了她,我对得起你姐,但对不起你妈我也承认。”
    “我妈默许你祸害我姐?!纯粹放屁!”谢飞有些愤怒了,声调变得有些声嘶力竭。
    “你冷静点吧,我知道这些事你一时半会也不会信,这样,反正你们两口子也不着急走,这几天有时间你和你姐聊聊,到时候你就知道三叔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滚犊子吧!这还用问我姐?用屁股想都不可能!”谢飞吼道。
   


(12)
“那咋办?你还不想去问你姐,你又不信,我能咋办,不信就不信吧。”董老三笑着说。
    谢飞瘫坐在地上,开始闷不做声。
    董老三见谢飞不吱声了,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开始认认真真的钓鱼,别说,这董老三钓鱼还真是个行家,几个钟头功夫,大的小的钓上来差不多有半水桶,最大的足有三斤多,小的也有手掌长,有十几条。
    直到董老三叫他回家,谢飞一直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
    俩人收拾好东西,看看表,已经中午时间了,董老三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边慢慢悠悠地往回走,谢飞则像个发蔫的茄子,低着头跟在后面。
    回到家,谢玲和高琳娜已经从乡里买好东西提前回来了,谢玲见两个男人回来,把昨晚剩的菜都汇到一锅里来了个乱炖,很快就搞定了午饭。
    中午没外人,谢飞没什么酒量,一杯酒就抿了几小口就放在那里,董老三一个人喝着也没意思,席间只有谢玲和高琳娜嘻嘻哈哈地说着各种对方觉得稀奇的事,两个男人就只顾吃,基本没有什么交流。
    中午闷声吃过饭,子亲手折金棵子给爹妈才行,现学现做,谢飞夫妻把上午从乡里买回来的金银纸都折成了祭祀用的金棵子银棵子,有认认真真的把黄草纸折成一捆一捆的,按照老风俗每捆上都写好了爸妈的名讳。
    把这些事都忙完,也差不多天都黑下来了。
    晚上谢玲把那些里面小的用大豆腐加上厚切的五花三层的猪肉炖了一锅炖鱼,把那条三斤的草鱼改刀做成了糖醋鱼,正准备开饭,隔壁的大鹏和小秋两口子拎着几个酱好的猪蹄子和以塑料桶白酒赶了过来。
    因为明天早上合坟还有些仪式要走,董老三让谢玲去把田瞎子也找了过来。
    连吃带喝,把第二天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又拉了拉家长里短,看时间快到半夜了,大家才散了席。
    谢飞喝了些大鹏带来的酒,有些头晕,正在犯迷糊,高琳娜摆弄着手机告诉他,这里手机没信号,今天本想给深圳家里打电话问问孩子和外婆的情况,才发现这里没移动网络。
    谢飞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他的也没有网络,他们两夫妻的手机都是移动的。
    谢玲笑着告诉他们,这里是山区,村里只有电信的网,联通和移动的暂时还没开通,不过上了房顶,好像移动手机能有一两格的信号。
    找到梯子,谢飞爬上了屋顶,把手臂举得高高的才找到网络,有了网络,手机里一股脑来了好几条短信。
    难怪到家的这两天手机这么安静。
    有一条信息是手机秘书自动发来的,下午时候总部的罗总给他打了两个电话都是未接通。
    谢飞看看时间已经夜里快11点了,硬着头皮给罗总手机回了过去。
    “……喂……喂……谢主任吗?”电话那边好像听不清这边说话。
    谢飞大声应道:“……是我……罗总,你下午找我有事?”
    “是呀……你现在不是回东北老家了嘛,本来呢,你是正常假期,总公司这边是不想给你安排什么工作的,不过呢,锦州那边的工程我们已经签下来了,原本想调北京那边的刘工过去做,但是我们在非洲的工程出了些问题,那个项目是刘工跟的,所以锦州这边就没人了,你正好在东北,今天上午总部开会专门讨论了一下这个问题,想调你过去把锦州的工作组织起来,这是个机会,也是个考验,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法?如果你有困难不想去呢,总部这边再想其他办法就是了。”
    罗总看似在和他商量,但是语气却很明白地告诉他,这个机会你不把握,以后再想争取到总部的信任就别想了。
    “……我要去多久呢?”谢飞问。
    “锦州项目不大,估计最多三四个月就搞定了,等你回来兄弟我亲自给你向总部请功!”
    “要啥时候过去?”
    “不急,父母为大,你把家里的事先安排好,下周去就可以。”
    听起来通情达理,但只有一周时间,连回趟深圳的时间都没给,就是让他直接在这边过去的意思。
    “……那好吧,我把我家这边的事处理一下就过去。”
    “嗯……你办事,我们都放心,好好干,回来你就要担负更重要的任务咯!”
    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自己要升官的意思吗?谢飞心里忍不住有些得意和期待起来。
    挂断电话,已经连续两天闷闷不乐的谢飞明显轻松了好多。
    今天高琳娜吸取了昨天洗冷水澡的教训,早早就连烧了几壶开水用暖水瓶装了起来,两个人回到西屋,把门窗都关好,终于算是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谢飞也用妻子洗过的水简单擦了擦身子,把公司准备调他去锦州项目组的事说给高琳娜听。
    差不多擦干自己,谢飞看着坐在炕边的娇妻心生欲念说:“我不信今天还不行,今天再战!”一边笑嘻嘻拽着妻子往炕上倒,手脚并用地在高琳娜身上摸娑,一边用嘴巴连亲带啃地把妻子脸上脖子上弄得满是口水。
    高琳娜也不闪躲,坏笑着任由丈夫在自己身上毛手毛脚的好半天,直到谢飞弓着身准备扯妻子的睡裤时,高琳娜才咯咯地笑着说:“完了吧,下午就来大姨妈了,谁让你昨天不好好表现!”
    看着妻子胯间紧绷的内裤间那片厚厚的“创口贴”,谢飞无奈地撅着嘴老实下来。
    到家第三天的一大早,赶在太阳还没升起,谢家所有的大大小小一起,在田瞎子的主持下,十分沉痛的给谢飞的父母举行了一场虽不隆重,却非常郑重的合坟仪式。
    高琳娜和婆婆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也算是感情融洽,加上本身就是个喜怒言于表的简单人,跟着谢飞跪在公婆的坟前哭的梨花带雨的。
    仪式过后,众人返回村里,谢玲昨晚已经通知了几家关系往来密切的邻居,在自己院子里摆了三桌酒席作为款待,直到天黑下来,院子里才渐渐安静下来。
    跟着忙活跑后了两天的高琳娜见客人们都走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才感觉到一阵疲惫席卷而来。
    她虽是农民孩子出身,但是在城里生活的久了,早已承受不了这种连轴转的体力支出,可是她还休息不到,来了三天,自己加上丈夫的衣物已经积攒了满满一盆,高琳娜暗想,今天再不洗,就要被婆家人笑话了。
    帮着谢玲把院子里打扫干净,把洗衣服的盘子摆在在院子里的压水井边,蹲在地上费劲的用手搓洗。
    刚洗了几下,却冷不防屁股上被人用力地拍了一巴掌,发出极清脆的“啪”一声。


(13)
高琳娜惊叫了一声急忙起身,回头一看,原来是笑嘻嘻的大姑姐,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惊魂未定地说:“姐……吓我一跳”
    “这大屁股,肯定能生小子,现在允许生二胎了,你可得争口气,给俺们老谢家再生个大胖小子!”谢玲一脸坏笑的说,一边帮着高琳娜蹲下来搓洗盆子里的衣物。
    高琳娜臊得满脸绯红,没做声,不过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哎呀妈!这是你平时穿的呀?这么透明不是跟光腚眼子一样吗!”谢玲搓了没几下,就水里捞出一个黑色的三角内裤,这内裤除了裆部那里是丝绸面料的以外,其他部分基本都是薄纱半透明材质的。
    高琳娜急忙从谢玲手里抢过那内裤,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这种面料软,我穿那种化纤的硌得难受。”
    谢玲凑到高琳娜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们城里的娘们花招多,天生的就是讨老爷们喜欢……是不是俺弟都稀罕死你了?我要是二胖啊,一天搞你八遍都不嫌多?保管整的你下不了炕!
    高琳娜用手蘸了些盆子里的泡沫弹在谢玲脸上,满脸涨红着说:“姐你胡说啥呢!”
    谢玲也是和这个弟媳妇混熟了,开起玩笑更加没分寸,拿着湿漉漉的手一下子抓在高琳娜胀鼓鼓的胸前,在衣服的乳房位置明显地留下一个手爪湿痕。
    等高琳娜反应过来急忙用手撑开大姑姐的“湿猪手”,谢玲嘎嘎的大笑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嚷:“哎呀妈!这老大!我家二胖得多幸福呀!”
    嚷得三个丫头也从东屋里跑出来看热闹,三丫还凑过来好奇的问高琳娜:“舅妈?啥玩意这老大呀?”
    “去去去!回去洗洗睡觉了!”谢玲朝小丫头们挥手叫。
    高琳娜臊得脸滚烫,使劲朝谢玲瞪了瞪眼睛,也不敢接话,只闷头洗自己的衣服。
    谢玲不依不饶的拿自己弟媳开心,逗得三个丫头也跟着起哄,高琳娜朝屋子里望过去,见谢飞正在和董老三说着什么,根本没注意到院子里自己的窘迫,只好硬着头皮忍受着大姑姐的“调戏”。
    屋子里董老三把土地出让的手续还有一些证件都找了出来交给谢飞说:“这些认可协议签好了,就要等县里盖章的合同了,上面说了,那个合同一签,立马转钱。”
    谢飞急于脱身,钱的问题其实他并不在乎,不过他还是有很多疑虑问:“房子交了,到时候咱们村这些人怎么办?去哪里住?”
    “废话,政府还能让咱们逃荒去啊?乡里早有安排,在度假村没建好之前,把咱们饮马河子的四百多口子人全都安置到老农机厂去,那个厂早黄了,把厂房拾掇拾掇改成宿舍,等度假村建好,再按人头补偿面积。”
    谢飞点点头说:“只要有安置就还好,那我就放心了。”
    董老三笑着说:“什么话?怎么可能不安置,放心吧。”
    两人正说着,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像是黄皮子进鸡窝了一样喧闹起来。
    谢飞和董老三朝院子里一瞧,好家伙,院子里谢玲和高琳娜加上三个小丫头端盆子扬水瓢的打起水仗来了,听到这边闹得欢,隔壁的小秋也加入了战斗,院子里一帮子女人们嬉闹成了一团。
    “你们这帮老娘们要造反啊!”董老三没好气的朝窗外吼了一嗓子。
    院子里的女人们立刻安静下来,各个都跟个落汤鸡一般湿漉漉的,尤其高琳娜是重点被攻击的对象,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全身都湿透了。
    看着大家狼狈样,没有一个人能忍住不笑,一个人噗嗤笑出声来,立刻所有人都绷住不住了,刚安静了没有几秒钟的院子里立刻又笑成了一团。
    谢飞也跟着笑,本想去院子里跟着大家一起,却看着高琳娜有些皱起眉头来。
    今天早上要进行合坟的仪式,高琳娜今天就没穿平时喜欢的的休闲或运动一类的上衣,而是特意换上了一件长袖的丝质有领的白色衬衫,下身穿了条黑色的西裤,显得庄重得体,可是这一身被浇湿就不得了了,那丝质衬衫浸水后变得几乎是透明的,紧贴在高琳娜肥瘦适当的身体上,衬衣下深色胸罩一览无余。
    谢飞也不好声张,只好拼命地朝高琳娜使眼色,却突然发觉在屋子里的董老三已经把一双眼睛钩住一般直直盯在自己妻子身上看着。
    还好高琳娜很快就发觉了自己的窘状,急忙跑回西厢房,重新换了套干燥的衣服回来。
    在谢玲和小秋的帮手下,一盆衣服很快就洗完了,晾晒在院子里,谢玲又去村里小卖店买回些零食,大家围坐在炕上继续说房子的事。
    “听说度假村要给咱屯子都盖成别墅型的小楼,一家一栋,是吗三叔?”小秋问。
    “盖的肯定是楼房,但是是不是别墅型的现在也没消息,等着吧,肯定比咱们现在的破房子强多了”董老三大模大样的说。
    谢玲问:“那咱家算上老弟就是按六口人头呗?”
    “美得你!老三老四不算,不合政策的不算人数,你家户口上就四口人现在。”
    谢玲一听,嘴都撇到腮帮子上去了。
    高琳娜有些奇怪的问:“不应该是五口人吗?”
    “你三叔的户口没迁过来,在老家那边。”谢玲回答。
    谢飞也有些奇怪了:“来了这么多年也没迁户口?”
    董老三笑了笑说:“是呀,我老家还一个姑姑,人老了,就指着我这几亩地活着,我要是迁出来,她怎么活呀?”
    “现在迁户口也不像以前那么难了,就把你姑姑接过来嘛”高琳娜出起了注意。
    谢玲插嘴说:“我也提过,你三叔说老太太性格犟,在老家生活惯了,说啥也不来。”
    谢飞又问:“那你户口没迁,就不是咱们屯子的人,怎么当的村长呀?”
    “我有乡派出所给我开证明,算咱们屯子的常住人口嘛”董老三叼着烟,猛吸了一口,又吐出来,周围的人都不吸烟,都呛得直揉鼻子。
    张家长李家短,总是有很多话题要说,不知不觉又聊到很晚才散。
    各回各屋去睡觉,谢飞又发现一个奇怪的事。
    第一天回来,董老三去值班,姐姐在正屋,但是昨天和今天董老三在家,姐姐却都是在东厢房和女儿们一个房间住,面积最大的正屋只有董老三一个人住。
    不管怎么说,姐和董老三都是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的两口子,这么分屋睡好像蛮不正常的。
    心里犯嘀咕,却又没机会单独和姐姐聊这些事,谢飞有些郁闷。
   


(14)
回到西厢房,忙活了一整天早已疲惫不堪的谢飞两口也没力气像之前一样烧热水洗澡,高琳娜将就着用暖水瓶里剩的半壶热水简单地擦了擦身子,谢飞则干脆洗了洗脸就倒在炕上,没几分钟就起了鼾声。
    高琳娜也很疲倦,躺进被窝里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少有的,睡到了半夜,高琳娜被一阵尿意憋醒了,她之前极少起夜,迷迷糊糊地拖延着赖在炕上想继续睡,无奈这阵尿意好像故意和她作对一般,不但没有因困倦而消失,反倒愈加难忍起来。
    高琳娜感觉再不起床解决就要尿炕了,才十分不情愿的蒙擦擦地下了炕,推门朝后院的厕所走。
    农村的厕所都在室外,都是自己家挖个坑,架两块板,再搭个简易棚子,谢家的也一样,就搭在东边的房后,农家的厕所木板下面就直接是屎尿粪便,自然是方圆几米之内都是臭的呛眼睛,这也是憋到万不得已,高琳娜不愿意去上厕所的原因。
    高琳娜用手机的灯光摸到厕所,急慌慌的解开裤带,稀里哗啦的尿了个痛快。
    也许是晚上和大姑姐和外甥女们玩水凉到了,这一泡尿居然破纪录地尿了好几分钟。
    排解完毕,舒畅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才弯腰把裤裆里已经殷红的旧卫生巾扔掉,正在往内裤上粘新卫生巾的的档口,厕所本就没法关严的木门猛地被拉开,一束手电筒光就直照了进来。
    高琳娜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把裤子拉了起来,一边惊呼了一声,一边用手挡住照向自己的那束强烈的手电灯光。
    来人也看清了高琳娜的脸,把手电光压低,这才看清那人的脸,原来是带着一丝坏笑的董老三。
    “这里能拴住的。”董老三一边指着门边的一段弯成钩子状的铁丝,一边笑呵呵的看着高琳娜的脸说。
    高琳娜羞得脸皮发烫,想尽快离开这个臭不可闻的地方,董老三却好像很没眼力价的挡在门口不让路,高琳娜只好用力地从他身边挤了出去。
    这一挤,却把自己整个身体都和董老三的身体擦碰在一起,虽然很短暂,但高琳娜还是感觉出这个男人的身体和自己丈夫的不同,那种骨骼肌肉的坚硬和紧绷,和谢飞的身体相比,好像是岩石对棉花球之间的对比一般。
    高琳娜臊红着脸,慌张地逃回自己的房间,再躺下,却发觉自己心跳的好像已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似的。
    这个臭不要脸的流氓!肯定是听到我去上厕所,故意跟过去的!高琳娜心里愤愤的想。
    对于董老三,高琳娜对他的印象就是三个字:臭流氓!
    今天玩水,高琳娜已经注意到这个流氓盯着自己身体看的那种饿狼般的眼神,加上这几天对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高琳娜暗暗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和这个人保持距离,这个男的太好色了,搞不好会真的会来骚扰自己呢!
    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告诫自己这个人很危险,却抑制不住地在心里回味起他结实的肌肤,甚至她开始怀疑,在和他擦身而过时,那个流氓好像真的不但没让路,还有故意朝自己的方向有挤靠的动作来的。
    真不要脸!高琳娜心里暗骂。
    想着,却愈加奇怪,婆婆年轻时候的照片自己见过,算的上漂亮,那时候婆婆已经有了女儿,为什么会背叛自己的丈夫和这个人搞外遇?而搞上了人家的老婆还不算,这个人居然还能搞上人家的女儿,还是在人家母亲的眼皮子底下!是不是这个董三叔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呀?可是这几天看,他也就是个满口脏话色色的大叔而已,没什么特殊的呀。
    可能就是婆婆和大姑姐的本身有问题吧,有些女人是挺容易被坏男人骗的。
    高琳娜受了些惊吓,困意全无,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婆婆家的这些狗血事。
    直到窗外的天色都开始方亮了,高琳娜才昏沉沉的睡着。
    等她再睁眼,天色已经大亮了,丈夫已经不在炕上,她爬起身穿好衣服到院子里洗漱,才看到谢玲在院子里喂鸡,而正屋里也空无一人了。
    “娜娜起来啦?”谢玲看到高琳娜就嚷嚷起来。
    高琳娜连忙应声:“早上好呀大姐。”
    “二胖和三叔去县里了,今天咱们姐妹在家说了算了。”谢玲把装鸡食的盆子扣在院子边上的木槽子里,转身去院子边上的栅栏边一边揪豆角,一边说:“下午四姨和四姨夫来看二胖,一会咱俩去乡里看看买点啥。”
    “四姨家不在咱们村吗?”高琳娜问谢玲的手没停,已经揪了满满一大捧,说:“四姨家在双河屯,离咱们这有十多里地呢。”
    高琳娜点点头,把洗漱过得脏水泼在院子的菜地里,又朝村口方向张望了一下,她去过乡里了,还没去过县里,也不知道老公这一大早跟着那个人去县里办什么事,高琳娜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其实去县里也是临时的决定,谢飞早上起来听姐姐说今天中午四姨两口子要过来看自己,就说要去乡里买瓶好酒,再给四姨家的外孙子买挑件玩具,正琢磨着,董老三起床说今天屯子有车去县里,他要去办事,要谢飞也跟着去办张信用社的银行卡,等出让金下来了,好直接转到卡里。
    谢飞想着正好也要去乡里,到县城更好,而且也顺路找家网吧,去把总部昨天要他接收的一些资料下载下来,就省得过两天接手锦州项目还要临时了解情况,就应承下来,本来想带着妻子的,不过走的时候见高琳娜睡得香,就没叫她。
    跟着董老三路上没啥话说,到了县城,两个人分头办好了自己的事,等重新聚到一起,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
    董老三拉着谢飞找了家小餐馆,要了个包间,点了三四个菜,几大口白酒下肚,董老三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上午去县委,终于把无土养殖的事敲定了!太高兴了!”董老三心情不错,开心的笑,大口地喝酒。
    谢飞有些心不在焉,他上午去网吧把公司发过来的资料仔细的看过了一遍,锦州这个项目不大,但是技术难点很多,有一部分技术是自己从来没接触过的,他有些担心自己能否顺利的拿下这个任务。
    “信用社的卡办好了吗?”董老三问。


(15)
谢飞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董老三,董老三楞了一下,没接,问:“给我干啥?你自己收好就行了。”
    谢飞说:“哦,是这样,我这几天单位给我安排了新任务,恐怕到后天大后天就要去锦州,家里这些地和房子的事,就得交给你和我姐了。”
    董老三有些奇怪的问:“你有事,你媳妇不是放假了吗?让她留在这办呗,你都成家了,你姐哪能代表你家呀?”
    谢飞有些为难的说:“她这人办事马虎,再说家里孩子小,她也不能走时间太久。”
    “啥马虎不马虎的?你就是管的太多了,就让她去办嘛!这老娘们就不能太惯着,你越不锻炼她,她不是越做不好事情!”董老三满脸认真的说。
    道理谢飞都懂,但是他其实只是不想单独把高琳娜留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而已。
    似乎是看透了谢飞的心思,董老三歪着嘴巴笑着问:“咋的?还怕三叔把你这娇美的小媳妇吃了呀?”
    虽然被点中了心思,谢飞还是连忙摆手说:“行了,三叔你可别说笑了,不是怕你,我走了,她也不会一个人呆在这里呀,她这人矫情着呢。”
    这是谢飞回来这几天里头一次叫他三叔,其实这几天里,谢飞也想通了,不管过去这个人和自己家人有什么纠结,毕竟姐姐跟他过了这么多年,孩子都四个了,总是这么别扭着,也没什么意思。
    董老三笑着说:“行啦,等回去咱们问问她,她要是愿意留着你可不能拦着呀!”
    谢飞心说:她想不想留愿不愿意留还不是我几句话就能说服的小事?嘴上却应承说:“不拦,不拦。”
    董老三笑了笑,吃菜喝酒,转移话题开始闲扯了一些别的事。
    关于工作的事,谢飞尽所能地用最直白的词语给他解释了一下,董老三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文化知识这种事,还得靠积累。
    酒足饭饱,结账走人,在县里的超市,两人买了两瓶广告里常播的那种酒,又买了些乡里没得买的海鲜,才叫车回到饮马河子。
    四姨和四姨夫已经来了,上午早早就来了,在这里吃的午饭,董老三和谢飞回来的时候,几个人正坐在院子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聊天。
    多年未见,也是母亲最近的亲姐妹,谢飞自然格外的觉得亲近,四姨听说昨天已经把姐姐和姐夫合坟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起谢飞妈妈,就哭一阵,说起谢飞和谢玲小事的事,又会笑一阵。
    董老三之前一直板着脸,今天可能是心情好,打开话匣子还挺幽默的。
    “大玲子小时候可他妈坏了,前街陈大猴子家那俩小子偷他爸的买种子钱买了一袋泡泡糖,藏他们家后院柴火垛里让大玲子发现了,就把糖都挤出来了,完了怕那俩小子发现,把咱家封窗户的腻子捏成小块又给包回去了,那俩小子回头扒一块往嘴里一放,啊一声,再扒一块,又啊一声,大玲子和二胖就在后院笑,这家让那哥俩抓住给揍的……”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的,谢玲气呼呼的嚷:“啥时候的事呀?……老陈家哥俩揍我是因为他们偷钱我去告状好不好!”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高琳娜问谢飞:“你姐弄回来的糖分你了吗?”
    谢飞笑着说:“我好像就吃着一块,都让人家给抢回去了,我也跟着挨了顿揍,鼻子都给我打出血了”
    谢玲伸手在弟弟脖子上用手刮了一记大脖溜说:“少放屁!那时候你才四五岁,那哥俩能揍你?鼻子打出血那次是你偷看二林子和对象在家亲嘴,出来你到处说让人家揍的好不好!”
    “你小时候还干过这事?”高琳娜笑的肚子疼,捶着谢飞的肩膀说。
    董老三坏笑着补充说:“后来大玲子为了给二胖报仇,趁二林子对象上厕所,拿个大长杆子照那女的屁股就一杆子,这家给那女的捅的,嗷嗷叫唤,满屯子追大玲子。”
    这回谢玲也忍不住乐了。
    高琳娜笑着,却突然想起昨晚在厕所的那一幕,瞥了董老三一眼,不禁收起笑容脸上发烫起来。
    还好没人注意她,大家都因为姐弟俩小时候的糗事笑的前仰后合的。
    本来是要留四姨和四姨夫在这里吃饭的,可是两口子说外孙子没人管,得赶在天黑前回去,说什么也不肯在这里吃晚饭,众人实在挽留不住,才送走了老两口。
    “那咱们自己吃!”董老三看着他们从县里带回来的海鲜说。
    吃饭间,说到谢飞准备去锦州接项目的事,谢玲高兴的说:“那太好了呀,锦州到县里有直达的汽车,现在路修的好,三个多小时就能到。”
    高琳娜也开心的说:“那我就跟你去锦州,等开学了我再回深圳。”
    谢飞为难的说:“新项目部是一片工地,我去要住工棚子,哪里有你呆的地方?”
    谢玲说:“就三四个小时的路,娜娜你在这里住段时间,二胖休息就回来呗。”
    董老三插话说:“反正到时候签字的时候你们两口子得有一个在场,我们可做不了你们家的主,十多万,也不是小数目。”
    “没事的吧,之前不是说让我姐代签也行吗?”谢飞问。
    董老三解释:“村里的协议和手续你姐可以代,但是土地出让合同这是要上交省里备案的,今天我去县里,县领导还专门强调了一下,绝对不可以代签,一定要本人。”
    谢玲说:“你们工地又不让带家属,娜娜要不就得回深圳,锦州离这里这么近,就让她在家住段时间,等开学了再回去呗”
    谢飞说:“可是家里的孩子咋办呀?”
    “用不了几天,今天10号,今天明确了,县里工作组25号统一下来签字,就十多天,签完字就能走了。”董老三掰着手指说。
    谢飞正要开口,谢玲抢先说道:“二胖媳妇你自己说吧,你是回深圳还是在这里多住几天?”
    高琳娜想了一下说:“我好想跟小飞去锦州,可是又去不了,那我还是在姐姐家里住几天吧,反正到时候签补偿金合同也要留人,老公你就按时回来就是了。”
    谢飞邹着眉,感觉有些意外,没想到妻子居然也想留在这里。
    董老三没说什么,不过能他得意的瞟了一眼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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