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景寅曾任林彪专机机长。1971年9月13日凌晨,他驾驶林彪专机在飞越蒙古上空时神秘坠机,与林彪一家一起死在温都尔汗。事后,他被定性为林彪反革命集团的死党,家人遭隔离审查,直到1981年才获平反。
为了揭开重重迷雾,记者专访了潘景寅的女儿潘鹭,听她讲述父亲的故事:
父亲还想着晚上回家吃饭
1971年9月12日是个星期天,与以往一样,父亲那天休息。他习惯去理发,到办公室看看文件,练练毛笔字。
下午3点多,北京西郊机场空34师一连来了3个电话,似乎是出现了特别紧急的任务。父亲回家之后,就提上小皮箱出门了。母亲当时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父亲回答:“晚上可能就回来了。”没想到,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据我所知,从西郊机场到山海关,飞机加了17吨半的航空汽油,到了山海关又让油车过来加油。可当时油料不匹配,父亲说算了,就没再加油。我猜测他是估算飞到广州油也够了。当时,叶群说的是去大连,我觉得父亲可能是知道要去广州,所以他上来先向预定地点飞,也就是先往南飞,然后又改往大连飞。
我曾经问飞机的副驾驶康庭梓,他回忆说,飞机到了山海关,父亲组织他们开会,开完会就快10点了。大约10点10分,吴法宪的电话就来了,说“上边查了一架飞机”,还说“飞机不能飞”,父亲就说了三声“是!”到了12点,又来电话,父亲又说了三声“是!”放下电话他就叫机械师发动飞机。
父亲为什么只是叫了3个机械师而不同时叫机组人员?这一点好像能说明父亲是有预谋的,其实不然。父亲当时开的“三叉戟”是大飞机,这种大飞机通常是机械师检查飞机,当飞机发动后,机械师这时给副驾驶打电话,然后副驾驶、领航员和话务员才逐步到位,所以先叫机械师符合常规操作。但是恰恰就在这个时候,林彪来了。康庭梓告诉我,他听场站的人说,叶群一到就喊“快靠边,首长下来了”什么的。当时,谁也不知道林彪一家怎么如此着急上飞机。林彪的司机把林彪扶上飞机,都没有来得及下来。康庭梓等机组人员听到叶群的声音后才急急忙忙往机场跑,可是飞机已经起飞了。
飞机过了蒙古边境以后,据一个蒙古老太太描述:“当时飞机是带着火下来的”。父亲50年代曾经飞过迫降,在空中把油都耗干,然后下来,他有过这样的经验。父亲这样一个优秀的飞行员,对飞北京到苏联的航线完全不陌生。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坠机地点距离蒙古一个苏联机场仅有60公里。所以说,如果不是飞机着火的话,迫降或者飞到苏联机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被定性成林彪死党
“九一三”专案组的人分析:父亲是四野的,又在事发前不久把我在长春治病的姐姐接回北京,就被定性成了林彪死党。可父亲在那个位置上,飞不飞都是死。
9月13日出事后,空军还照样给父亲发工资。10月4日,母亲忽然接到西郊机场政治部的电话,要找她谈话。电话里说的很简单,说父亲“可能犯了点错误”,还说“家人要正确对待,积极配合”。10月5日,母亲照常去海淀医院上班,医院就开始给她办“学习班”,等于是隔离审查,让母亲揭发父亲。母亲在海淀医院的学习班一关就是两年半,直到1973年,母亲才知道父亲没了。
小时候,父亲的冤案对我们子女的影响很大,出事那年我是小学五年级,从此以后,当红小兵、入共青团,这些就别考虑了,肯定没戏。你要写什么入党申请书,学校理都不理你。后来,我被轰到南口姥姥家,在南口保温瓶厂工作。
“飞行员是个好人”
父亲死后,长时间没有哪一级组织或领导为他做结论,不少人甚至公开声称他是林彪死党的一个成员。我们家也就成了林彪死党家属。1980年11月15日,邓小平接见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总编辑,谈到“九·一三”事件时说:“据我个人判断,飞行员是个好人。”小平同志这番话在《人民日报》上登出之后,我和母亲就开始上访,要求组织上给父亲平反。
1981年12月2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做出了潘景寅是“在蒙古温都尔汗飞机坠毁死亡”的结论,这种结论在空军通称为“随机正常死亡”。
不久,西郊机场专门成立了一个班子处理父亲的事。组织上给我们家补发了父亲多年的工资,孩子的生活费,还分给我们家一套房子,可母亲说,“我现在看见穿军装的就哆嗦”,这么多年的囚徒生活把母亲吓出毛病来了,所以她死活不愿意在部队院里住。后来,母亲就挤在医院分给我的两间屋里,还带着大姐和弟弟。她不图别的,就希望有一天父亲推门进来,大声地向母亲要瓜馅饺子吃,那是他最爱吃的东西。
《 文摘报 》( 2011年05月07日 05 版)
个人看法:林当年是由于和毛政见不同,林的治国政策应该更合理,但是在军队和政治上的影响力不如毛,感觉毛要杀他,只是想回到自己的老部队以求自保,可惜最终死在了路上,死亡的原因政府肯定清楚,只是不愿意解密罢了。毛自掌权之初,就说过,党指挥枪,事实上,他做的也很成功,指哪儿打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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